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你和光一同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喜欢就是喜欢,毫无道理可言。
青春时期的喜欢又是那样的脆弱,会在下一个转角,被下一道光照耀之后,喜欢随之转移。
没有人相信十七八岁的喜欢,单方面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得不到回应的喜欢,是山谷的一阵空响,回声幽幽,被风吹走,消散在风里。
书吟注视着面前的男生。
她是所有人眼里的乖乖女,温顺,听话,成绩拔尖,说话轻声细气。喜欢扮演的角色,是淹没在人堆里。
她的青春,平凡又普通,没有谈过恋爱,没有逃过课,甚至上课的时候都没怎么开过小差。
真正的情绪隐藏在平淡的面色之下。
——商从洲,我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不为人知地喜欢你。
我没想过要喜欢你多久,也没想过什么时候要放弃你。反正,就这么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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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七号,高考第一天。
天气闷热,空气仿佛胶着成团,黏热的水汽糊在人的皮肤上。
书吟搭乘公交去医院接奶奶出院。
奶奶住院近一个月的时间,医生终于安排她出院。
书吟替奶奶整理好东西后,下楼缴费。
工作人员回答她:“63号床的住院费已经结清了。”
书吟愣了几秒:“结清了?”
工作人员:“嗯。”
身后排队缴费的人催促着书吟,令她没有时间追问。
她疑惑地上楼,问奶奶:“您交了住院费吗?”
换来奶奶更茫然的面容:“我不是让你去交住院费的吗?”
书吟安静了好一会儿,而后,扯了抹笑,答非所问地回答:“啊,对,我交了住院费。”
住院费缴纳完,又得等医生过来。
书吟心存疑惑,随便找了个借口下楼,重新回到缴费窗口,和工作人员询问63号床的住院费是谁结清的。工作人员一天不知接待多少个人,哪还记得这件事,不耐烦地说:“不知道,你别影响别人缴费。”
到头来,书吟还是没问出个究竟。
奶奶虽然能出院了,但是脚上仍打着石膏,不方便坐公交。
书吟买了辆轮椅,推她上出租车。
回家的路,经过附中。
学校外路况静谧,连夏蝉都很配合地不发出一丝声音。
车窗降下,涌进来一阵又一阵夏日热浪。
校外站了许多家长,满怀期待又一脸焦急地等待着子女答卷。
书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她什么都没想。
她掏出手机,看见朋友圈有新动态。
新动态的头像很是眼熟,于是她打开朋友圈。
最新一条朋友圈动态,来自于翁青鸾。
翁青鸾:【祝高考顺利。】
附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附中校门。人流涌动,书吟一眼就捕捉到人群中的那个背影,清孑挺拔,周遭的人影都是朦胧的背景,唯有商从洲才是最清晰的存在。
书吟知道,翁青鸾想拍的,不是她读了三年的学校。
翁青鸾的祝高考顺利,也不是祝她的同学们高考顺利。
她这条朋友圈,只为一个人发。
而她发这条朋友圈,也有一丝的隐秘的炫耀在——我目送商从洲进考场了。
书吟颤抖着指尖,把这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奶奶忽然问她:“怎么哭了?”
书吟摇摇头,复又把头埋在奶奶的怀里。
她哭的泣不成声,胡乱地找着借口:“我怕我高考考不好……奶奶,怎么办?我要是考不好的话,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人生怎么活不都是个活法。”老人家活了七十多年,万事万物看得通透。
“为什么一定要高考呢?”书吟哽咽着嗓,眼尾泛红,“为什么,人要高考呢?”
如果不高考该多好。
如果人永远活在青春里该多好。
那她至少,每天都能隔着教学楼漫长的间距,遥遥望着商从洲。
高考结束。
她的暗恋也宣告落幕。
暗恋这场独角戏,终将还是停在了这一天。
这天是2015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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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高三放假。
高一高二则复课。
高二的人,不再被称为高二的学生,而被称为即将高考的学生。
其余班级的学习氛围到底如何,无从得知。实验班的学习氛围压迫感十足,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时间,除了上厕所,其余人都坐在位置上做题。
沈以星无法适应这种紧张的学习环境,一个星期后,申请换班。
换班前,她再三保证:“你放心,虽然我去了别的班级,会交到新的朋友,但你永远是我在最要好的朋友,我也得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不能给别人织围巾,知道吗?”最后的一句话,任性又霸道。
书吟淡笑着:“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保证。”
沈以星的架势,说出了一副生死离别的姿态。
实则,她就是去到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