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国了,乌桃。”
何锡清前往美国了,和大部分同学一样,他申请到了美国最好的学府,公费留学出国。
乌桃不知道何锡清会不会回来,但是她也并不是太在意。
她喜欢这个陪伴了她三年的青年,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和他缔结良缘,成为夫妻,一路扶持,但是如果两个人终究没有缘分,她好像也并不会太难过。
昔日的同学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留下的同学一部分被分配了工作,另一部分继续留在清华攻读硕博研究生。
同学中有人惋惜,觉得乌桃可惜了,为什么不出国呢,无论专业素养还是英语水平,她都是非常出色的。
这几年,她也跟着老师参与了几个不错的项目,发表了两篇高水平的论文,这样的她,完全可以拿到国外全额的奖学金了。
不过乌桃并不在意。
宁妙香听说何锡清去美国了,半天没喘过气来:“我的闺女,这叫什么命,有一个算一个,都走了。”
乌桃:“妈,也没什么,走就走,我现在读了研究生,每个月补助多了,而且参与的实验室项目还有奖金拿,你看我越来越有出息了。”
宁妙香却是唉声叹气的:“这都叫什么事,这都叫什么事,还有你哥,这眼看着二十六了,也不结婚,以前咱家没钱,现在不缺钱了,自行车电视都有了,怎么就娶不上媳妇呢!”
对于这件事,乌桃也是没办法。
一边是自己的好友,她知道她的性子,她也不可能开口劝,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她更知道自己哥哥的性子。
哥哥已经试着去交往过一个了,但是并不成,又能怎么着,逼着他去结婚,他不能投入进去,也对不起娶进家的媳妇不是吗?
所以她没法劝,她看着妈妈看着电视唉声叹气,突然又觉得有些好笑。
也不是好笑,就是觉得人生就是这样,总是要有遗憾的。
以前穷,天天操心,现在家里宽裕了,日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又操心着儿女婚事,其实一旦儿女结婚了,小夫妻吵架,要不要孙女孙女,回头孩子怎么带,那不也是要愁?
总之人生就是这样,不是愁这个,就是愁那个,等到终于仿佛不愁了,人也要入土了。
所以她也就不去想了。
至于大杂院里,自然有人暗暗地提这个事,说乌桃命不好,谈了两个对象,结果都出国了,也有人认为“是江家风水不好”,当初乌桃的爸爸就是出国了没回来,结果乌桃谈两个都是,这都是有缘故的。
乌桃也就听听罢了,她在意那个干吗?再说也没人敢说到她眼跟前来,现在哥哥在二商局已经是干部了,国家干部,大小也管点事,时不时有人提着东西送上门,大杂院里大家伙多少都收过她家好处。
至于自己,清华大学的硕士了,谁都知道前途无量,大家更是处处捧着敬着。
所以乌桃拍拍屁股,过去清华了,最近她的导师在洽谈一个项目。
现在中关村发展的如火如荼,不少教授科学家都纷纷下海了,这成了一时的潮流。
前些天,一位叫陈通的找上了乌桃的导师,那位陈通也算是家学渊源,他的父亲是非常有名的语言学家,可以说,新中国的语文课本背后都有他的功劳。
陈通学的是计算机,不过毕业后分配到冶金所,在冶金所,他接触到了大量的计算机知识,前几年,他被分配到了钢铁厂软件工程控制的一个研发组,却以此为契机,发明了汉字新型打印法。
此时的陈通已经毅然决然地辞职,下海创办了一家公司,眼下正是他招兵买马的时候,所以陈通找上了乌桃的导师宁教授。
陈通看上去三十多岁,穿着落拓的蓝衬衫,头发好像几天没理了,不过当他的目光射向乌桃的时候,乌桃可以感觉到这个人内在的精气神,那是一种超脱于外表的力量感。
乌桃突然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可以抛却体制内的一切优待,毅然决然下海了。
宁教授看到乌桃来了,笑呵呵地道:“乌桃,这是陈同志,我和你提过。”
陈通忙笑着伸手:“江乌桃同志,久仰久仰,早就知道,咱们王教授身边的得意弟子,拒绝了美国邀请留下来的。”
乌桃笑着和陈通握了手,双方坐下来,陈通也再次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来意。
就在前些天的北京市首届换房大会上,东城换房站采用了陈通通过D-Base2做成的电脑查询系统,效率惊人,这件事也由计算机世界报等各大媒体相继报道了。
但是陈通对此并不满足,他希望能解决在wordstar上处理汉字的问题,而这个显示问题,则需要更多的硬件底层支撑,这也是陈通前来寻求合作的目的。
乌桃详细地听了陈通的诉求,便看向自己的导师。
她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但是现在她还是在校学生,如果真要合作,以什么方式合作,这都要导师来做主。
宁教授却是笑呵呵的,道:“眼下各大高校下海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我听说,有个别的公司为了解决问题,还流行起来周末工程师?”
所谓的周末工程师,就是那些工程师本身有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