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再不见回,现在突然出现,大家只好当做没看到了。
乌苔坐在后位,自然高居于众人之上,将宴上情景尽收眼底,偶尔间能察觉到,叶青蕊会暗暗打量自己。
也不知道皇上和叶青蕊说了什么,看起来她颇为忐忑。
终于,这宴席结束了,几位女土官对乌苔敬重感激,临走前一再邀请乌苔有朝一日前往西南游览,乌苔自是笑着谢过了,又命叶青卉等人亲自陪着几位女土官出了宫门。
送走了女土官后,并没放叶青蕊走,而是留了下来在偏殿之中。
乌苔倒是也不急,先去逗弄了小铭儿,又歇了片刻,用了茶水,略梳洗过了,这才命人将叶青蕊传唤了来。
被传唤了进来后,叶青蕊竟还算规矩,是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头。
乌苔见此,道:“你如今倒是和往日性子大不相同。”
她实在是疑惑,以前叶青蕊可是桀骜不驯,很是笃定地觉得懋帝会被她拿捏在手心里,仿佛可以开天辟地,如今却看着脚踏实地一些,也收敛了。
叶青蕊本是依礼垂着头,听到这话,才略抬头,看向乌苔:“回禀皇后,只是看清楚了时势,比以前长了一些见识。”
乌苔:“时势?什么时势?”
叶青蕊抿着唇,看样子并不敢多说。
乌苔越发纳罕了:“可恕你无罪,你尽管说就是了。”
叶青蕊略犹豫了下,面上便有了沮丧,嘲讽地笑道:“我原以为自己身份尊贵,大有一番作为,谁知道却不过如此。”
她说这话,倒是真心话。
她长在璇玑教,又是国公府的贵女,结识了未来的真命天子并当朝首辅,这配置,怎么也得兴风作浪做出一番大事业。
谁知道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介农女,和那洛国公府并无瓜葛,这也就罢了,偏偏那懋帝也并未心仪自己,只是想利用自己罢了,想想也真真可笑。
懋帝那样的人,本是枭雄,又怎么会轻易陷入儿女之情,她当初也太过自以为是了。
聂荫槐倒是对她有那么一丝好感,但她也说不上喜欢了。
况且前有懋帝,再看聂荫槐,总归是觉得自己屈就了。
这么一来,她干脆不想着这些了,恰此时懋帝以璇玑教教主之位来诱她,要襄助她登上璇玑教之位,还说要为她派遣护侍。
她当然明白,懋帝不过是想利用她,让她做傀儡教主,其实璇玑教大权全都把控在懋帝手中。
不过那又如何,痛定思痛的她,明白这就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了。
懋帝心狠手辣,若是自己不愿,他必然不会留下自己性命,倒是不如从善入流,就此做这个朝廷傀儡,为朝廷管辖璇玑教,好歹有一条活路,说不得还能有一番作为。
乌苔听这话,倒是意外,心想她这个人虽然有诸般不好,但这点上,倒是想得开,也够坦然,原来的不喜,也就去了几分。
当下反而详细地问起璇玑教种种来,叶青蕊都认真作答,乌苔又问起自己母亲的庙宇来,这是前些日子懋帝特意提起的。
自己母亲和朝廷之间,甚至和懋帝之间,必然是有些过节,只是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如今多年过去,也不是她能评判的。
母亲在走后不再遭受污名,能修建庙宇被人供奉,能享受香火,也算是可以宽慰了。
叶青蕊听了,回道:“游神女在百姓间本就颇有些威望,又得了朝廷褒奖,百姓再无顾忌,如今游神女庙中香火不断。”
乌苔:“我听皇上提起,庙宇已经专由钦天监亲自物色庙祝来监理?”
叶青蕊颔首:“是,如今已经有了人选,这人,娘娘也认识。”
乌苔心里一跳:“是谁?”
叶青蕊抬眸看了乌苔一眼,才道:“谈步瀛。”
乌苔恍然,想起懋帝提起谈步瀛的眼神,至此,总算明白了。
他这个人,其实到底生了妒意,只是在自己面前不好发作,干脆派了谈步瀛去守卫母亲的庙宇,这么一来,谈步瀛此生此世,再不能有别的念想了。
他做事,可真是不给人留后路。
而叶青蕊此时略抬起眼,再次望向乌苔,却见乌苔凤冠朝服,华美矜贵,自是寻常人所不能比。
她垂下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当初知道乌苔竟是游巫祝之女,也是觉得玄妙。
其实如果不是当年的阴差阳错,应该是乌苔坐在璇玑教巫祝的位置吧。
至于自己呢,自己会在哪里呢?
叶青蕊便觉茫然,茫然之后,也就不去想了。
这世间事,有千万种可能,她哪里能去想那些根本不曾发生的呢?
她正想着,却突听到乌苔问道:“我隐居于民间时,曾看到过一本书,只看了半本,如今回到云安城,倒是未曾见过,你见多识广,倒是要找你打听打听。”
叶青蕊听这话,脸色微变,猛地看向乌苔,眸光惊疑不定。
乌苔便笑了:“那本书,叫浣花缘,想必皇上已经问过你了。”
叶青蕊怔怔地看着乌苔,听着她的话,只觉恍惚。
最后她低首,黯然道:“皇上并不曾提起,皇上只是和民女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