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怪气的,人家也不跟她计较。
老人打定主意不管这两口子,旁人也不管她心里咋想,“跃华,悦芳,你们不用去,最多半个月,你们姥姥姥爷自会把钱送来。”
“啥?”张悦芳不信,“指望他们?太阳得打西边出来。”
罗兰香抡起巴掌就要扇她。
那人道:“你信嫂子就瞧好吧。明儿周一,好运娘家那事还不该判吗?”
张悦芳一听这事,瞬间把刚刚的事给忘了:“听跃民说就这几天。”
“你们别去了。回头闹到公安局,人家公安咋想跃民和好运啊。这么一大家子,没一个消停的。”
张悦芳就看向张跃华,还去不去啊。
“下周去。让他们再多活几天。”张跃华掉转车头回家。
张悦芳转向她妈:“我们这是给梁好运面子。”哼一声,跟着她弟走人。
姐弟俩惦记这事,翌日上午去上班,特意走早一点,绕到爷爷奶奶那边,问问啥时候开庭。
张爷爷道:“就是今儿。”
“这么巧?”张悦芳惊讶。
老人家不明白。
张悦芳把昨儿发生的事告诉他。
张爷爷笑道:“哪是巧啊。要是快的话,上周就办好了。你们快上班去吧。这事简单,最多两个小时就能结束。”
张悦芳往院里瞅,不见张跃民和梁好运,便以为他们去了。
其实俩人在挑衣服。
以前梁好运就三条裙子,哪条洗干净了穿哪条。后来张跃民三天两头去市里办事,偶尔给她捎一件,偶尔给她捎一样,一个多月过去,梁好运都开始愁穿啥了。
张跃民懒省事,一年四季黑白灰。
春秋是黑、灰西装或者中山装。冬天是黑色大袄,夏天就是黑裤子白衬衣或白短袖衬衫。
刚搬到县里那天,梁好运收拾衣柜,看到那一件件白衬衫,一条条黑裤子,吓了一跳。
张跃民为此很得意,世人皆不如他机智。
他倒是简单,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裤子好了。梁好运是又想穿红的,又想穿黄色的。最不想穿白的。
这么好的日子,穿白的太晦气了。
张跃民给她套上白裙子,“今儿可能有记者。回头要采访你,你扁扁嘴人家就会以为你伤心难过。你穿的花枝招展,就算哭出来,人家也不信你想你奶奶。”
“好吧,好吧。”梁好运整理一下,又把唇上的口红擦掉,“走了。”
张爷爷看到两人穿的跟去奔丧似的,不禁问:“你们就穿这样去?”
“今儿就得这样。”张跃民冲他挥挥手。
张奶奶吓得连声喊:“两个手骑车,别摔着好运!”
“没事。”张跃华下意识冲她摆摆手。
张奶奶抬手把拐杖扔出去。
斜对面公安局的同志看到这一幕,禁不住说:“老太太真是中气十足啊。”
梁好运也忍不住说:“你有没有发现自打搬到这边,你奶奶的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好?咱们结婚那天,她整个人跟九十岁一样。”
“发现了。早知道早搬了。”
梁好运:“你没结婚,罗兰香又没搞那么一出,他们不可能跟你到县里。不为别的,为了面子也不好搬过来。”
“他们这辈人就是太要面子。动不动退一步海阔天空,张嘴闭嘴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家家户户一地鸡毛,谁有空整天看别人笑话啊。也就茶余饭后议论几句。”
梁好运赞同:“张保栓他们该回来了吧?”
“也是这几天。”
按理说周五就该到了。
一群大男人,不可能被人骗来去。
要是被抢,不说这年头好心人多,就是乘警也会带他们给家里报个平安。
刘向东没接到电话,说明没事。
张跃民道:“先不管这些,看看法院能判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