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抽出手中的匕首,尖锐寒芒的刀尖对准自己,才终于打着哆嗦连连求饶:“仪华……仪华你要干什么?!朕是天子,你难道真敢伤朕的龙体?你就不怕列祖列宗在天上看见……”
“哈哈哈……”仪华仰头大笑,笑到最后几乎成癫狂之态,“贱畜。凭你也配提列祖列宗!”
“仪华——朕承认有对不住你之处,可是、可是朕也是你的兄长……朕……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仪华,我可以向你磕头认罪……”
“磕头?认罪?”
仪华缓慢重复这两个字眼。每个字咀嚼来,唇齿间都留下刻骨铭心的恨,“你的罪行,仅仅是磕头便能认得下的么?”
“我……”
仪华弯腰,目光如一潭死水⒇_[]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盯着皇帝惊恐的眼睛:“赵时瓒,我身为公主,从小便懂梁朝皇室的凉薄无情,你为了扩充地域,践踏大昭,我可以理解你作为皇帝的野心。”
“残害我的夫君,从立场上讲,我可以不怨。”
皇帝几乎忘了呼吸,嘴唇发抖:“仪华……”
仪华眸光一戾,手起刀落,狠狠一刀扎在皇帝两股之间。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皇帝双目充血,疯狂挣扎,却也只是如同死鱼缺水一般在床上扑腾,连坐起来都不能。
“啊!啊!啊!”
他不断惨叫,眼泪混着口水涌出,惨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恨恨盯着仪华。
“你恨朕……折辱你……你可知朕是真的喜……”
仪华面无表情又切一刀,鲜血飞溅在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
“这道宫刑之于你,我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
仪华恨声大笑,“没想到今生我竟能偿以多年夙愿,苍天到底待我不薄,让我亲自动手。”
皇帝喘.息声如残破,说几次便歇一阵:“你有什么、有什么可不满的……当年大昭覆灭,你不过是一亡国皇后罢了……若不是朕心软,留下你一条贱命,你早就带着你腹中的贱种死在当年……何来今日……你有什么动不得碰不得的,你这条命……都是朕许给你的……”
仪华很突兀的笑了一声。
那笑声低沉慎人,如同母狼一般:“你说的不错,当年你让他的遗腹子降生于世,算是做了唯一一件人事。”
“可我这一刀,却是为我的孩儿报仇雪恨——你可曾知道,那个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伤残了身子,在这深宫中当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太监……你可知道我心中的恨!!”
皇帝圆睁眼睛,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用力侧头望一望宴云笺,而他只是在阶下立着,脸上没有任何神色。
她的孩子不是好得很么?皇帝怒恨摇头:“你胡说、胡说什么?朕何曾……何曾……”
仪华一把抽出了刀。
猝不及防的抽刀比刺入时疼痛更甚,皇帝喉头充血,发出呵呵声响,瞬间晕死过去。
宴云笺侧身对底下吓得头都不敢抬的小太监道:“皇上身体不适,去请太医来。”
小太监大气也不敢出,慢慢抬头,浑身打颤瞧一眼宴云笺。
宴云笺道:“皇上万岁,绝不可有分毫闪失,去请太医院的周太医吧。早年间,他曾为我正骨,手法一绝。传的时候一并告诉他,若皇上龙体不能恢复如初,便叫他在五大酷刑中自己挑一样赏了自己。”
从寝宫出来,外面天色沉沉。
卷积的云堆成灰色,阴阴似水,一场风雪将至。
冷寒的空气粘在肌肤浮起一层战栗,仪华双手交握,站在风口任凭回风穿梭于身体。
宴云笺立在她身后
,再次唤了声:“娘。”
仪华没有回应,沉默片刻,道:“听说你杀了薛琰。”
他离宫前那个晚上,她怔望着他良久。
——阿笺,你要离开,有一件事……娘可以告诉你了。
——武义侯的独子,是你同胞双生的弟弟。
宴云笺道:“是。”
“他的父亲在姜重山一案中出力,他害惨了姜姑娘,是不是?”
“是。”
仪华缓缓点头:“是该死。杀得好。”
她侧头垂目,淡淡看向宴云笺的袖口——他的左手肌肤白玉无瑕,却残缺了一指,消殆这份美感。
注视良久,仪华开口:“伸出来我看看。”
宴云笺依言照办。
仪华托着儿子的手,拇指在他手指断口处摩挲而过:“怎么想的,现在还觉得疼么。”
分明是关心之语,从她口中道出,讥讽之色浓郁,锋利感不亚于断指痛楚。
宴云笺指尖轻颤,欲往回缩。
“我在问你话。”
他低声:“现下已不疼了。”
仪华细瘦指尖抵住那伤口,渐渐使力抠进,残口见血,顺着冷瓷般的手一线流下。
“现在呢?”
“娘……”
“这声娘日后不必再唤!”
仪华一把甩开宴云笺的手:“当年你离开前,我与你说过什么,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么?你当时答应了什么,也都是哄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