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良缘血染(四)(1 / 3)

宴云笺与公孙忠肃一起走出大殿。

四月中,天气本该是回暖的,此刻却寒意凛冽,风吹刺骨。天边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还未向宴大人道一声恭贺,此遭过后,您复原姓名,本就与陛下带有血亲,如今更是近密了。”

说到这,公孙忠肃微微一笑:“新起之势,真是锐不可当。有姜重山作阶,将军手中的兵权真可谓是倾盖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宴云笺道:“大人何出此言。”

“有感而发罢了。”

“大人是在忌惮在下么。”

公孙忠肃心一突,面上不慌不忙:“将军这是哪里话?此番你我二人并肩携手,一起铲除奸恶,也算相识一场。该引为莫逆之交才是,又何来忌惮一说呢?”

宴云笺哈哈大笑。

公孙忠肃根本摸不透宴云笺的脾性,经此一事更甚,见他大笑,他一时讪讪,没有说话。

“到底是在下小人之心,在下很忌惮大人,”宴云笺口里这样说着,目色却平静锋利,与他所言完全不符,“大人手下能人异士众多。连往来书信都是想有便有,我只有今日未去姜府,大人便能从姜重山书房中搜出了书信,不知该叹您的运气,还是手段。”

那气场迫人,连公孙忠肃都隐隐感到压制。

“不知助您找出如此数量众多书信的人是谁?宴某对他颇有兴趣。”

公孙忠肃问:“将军这是……为姜重山打抱不平吗?”

不该吧,他成亲礼前夕来找他,一直到现在。残忍手腕可不像是要放姜重山一马的样子。

宴云笺直接道:“薛侯爷模仿的不像,只怕做不成铁证。”

公孙忠肃哑口:“原来将军心中所想竟是这个。”

“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只是公孙忠肃隐隐胆寒:姜家对宴云笺恩重如山,他却怕锤不死对方。此等无情无义、毫无底线之人,无论做出何等丑恶之事都不稀奇,若不除掉,实在如芒在背。

可他现在吞噬掉了姜家,已经一跃成为独揽兵权的当朝第一人,想要除去,谈何容易?

公孙忠肃道:“若您只是担心书信上字迹问题,那倒不必,将军不是已经暂时接管了辛狱司么,想要姜重山认罪画押,又何止千万种办法。”

“是么。但做不成铁证,他就有翻盘的机会。”

“谁会为他翻盘?”

这问题犀利,是啊,民心所向,言语中都已将姜重山糟践到了泥里,谁会为他翻盘?

宴云笺思忖:“话虽如此,但大人最好也吩咐薛侯爷用心一点,再写一份……”

“你这无耻的贱奴!贱奴!!”

正说着话,忽然一道长鞭凌空劈来,鞭势绵软,力量纤弱,宴云笺连眼皮都未抬,鞭尾无力落在他们二人脚边。

那人再度挥鞭,他们身后远远坠着的侍卫已经冲到前面:“何人在此冲撞

大人?”

远处少女气势汹汹走近,钗环微乱,目光雪亮,毫不客气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宴云笺:“你这冷心冷肺的狗奴才!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糟践阿眠的心意!她对你满腔真诚,你却将她算计毒害至此!本宫今日就要砍了你的狗头!”

侍卫们一见是明乐公主,顿时头大如斗,下跪行礼。

赵锦看也不看他们,怒气冲冲往前走,抡起鞭子便往宴云笺身上甩,但她的力道如何能抗衡宴云笺,他神色平淡随意一抓,便将鞭子稳稳抓在掌心。

赵锦根本抽不动,索性连着鞭柄一起向宴云笺身上丢去:“你无耻!你无耻!本宫今日定杀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你居然还有脸面活着,还有脸面踏足这里?!你忘了是谁当日救你性命,是谁为你请来太医,是谁为了你与顾越对峙连婚事都丢了?你竟选在在你们成亲之日发难,没觉得自己很残忍吗?!你这披着人皮的畜牲,但凡你有一丝人心,也断做不出此等下贱事!!”

公孙忠肃听的后背隐隐冷汗,他一向自诩心狠手辣,面对宴云笺,真可谓甘拜下风。

侧头看一眼,只见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毫无任何动容之色。

赵锦见状,更是气的狠了,双肩颤抖,已忍不住要哭出来:“你怎么能颠倒黑白、还将阿眠扔进了辛狱司那种地方!她怎么受得了!你们这些呆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本宫抓起来!本宫要告诉父皇将他五马分尸!五马分尸!本宫要……”

“谁在此放肆!”赵锦正哭闹着,忽然一道娇喝声传来,众人回首望去,见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施施然走来。

她头戴赤金凤冠,行动之间真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容颜美艳至极,如同上天精心雕琢的玉人举世无双,满园春景,竟不如她一枝独秀。

“参见顺贵妃娘娘。”满园人纷纷下跪行礼。宴云笺与公孙忠肃亦微微拱手。

所有人中,只有赵锦挺直腰杆,倔强着不肯低头:“你来做什么?本宫教训贱奴,有你什么事?还有你——”

她一手指着跟在凤拨云身边的年轻太监:“你也来跟我作对!为何偏在此时将她请来?!”

凤拨云静声道:“明乐,成公公自是为了你好,你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