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良缘血染(二)(3 / 4)

霆手段,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了今日——根本不给人反抗的机会,也不给人反抗的时间。”

“这种时候,谁敢违逆必定同罪论处,大人别再耽搁了,我从辛狱司出来的时候,公孙大人已带着禁军前去围堵姜府了。”

***

“一拜天地!”

宴云笺和姜眠各自抓住红绸一端,缓缓叩首。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风擦过衣角,轻轻吹拂姜眠眼前的珠帘,净白珍珠摇晃,她看见宴云笺沉静端稳的神色。

有些奇怪。

说不上的感觉,若说他不欢喜,那倒也没有,他唇边含笑,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但若说他多喜悦,又好像不是,他还是沉稳自持,如同平常。

姜眠迷迷糊糊分神想着,又一次和宴云笺齐齐拜首。

宴云笺举止优雅得体,唇边平和微笑。行礼过后,目视前方瞳仁微顿。

主位上端坐着姜重山和萧玉漓,他们二人侧面,还空着两个位置。

人家自有人家的规矩,往来宾客谁都不曾异议什么。

宴云笺站直身体,这一次缓缓转身,安宁的目光落在姜眠身上。

姜眠隐约看见,便也对他笑,带着欢喜与怜。

“夫妻对拜!”

要夫妻对拜了啊。

姜眠不由目光微垂,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和她一起牵红绸那苍劲有力的大手。

手背以及露出袖口的一小节腕骨上都浮着微鼔的青筋,那般有侵略的力量感。

那是保护她的手。

洞房花烛后,她便会与他暂别。

未来会有许多坎坷,对抗历史分外不易,做了周全的计划,却要委屈眼前这个人。

要丢下他带家人离开,等他毒发过后恢复理智,再重新回到他身边。

这是个自私的决断。

但也是唯一保全所有人性命的办法。

等再次重逢时,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陪在他身边,不叫他有历史上那般凄凉的结局。

依赖,愧疚,不舍,疼惜,所有情绪在胸口搅作一团。姜眠对着宴云笺的方向慢慢弯腰。

可他却没动。

正当心下疑惑,姜眠却发现整个堂内气氛都有些不对。

透过摇晃的珠帘,她看见宴云笺侧头望向门口方向,那似乎有客来访,她也转过脸去,刹那间心中警铃大作——来人她虽然不熟,但曾经在除夕宫宴上遥遥见过一面,知道这是在与历史对抗间始终绕不过去的一条毒蛇。

公孙忠肃,他怎么会来?

他带了一小队兵马过来,显然是强闯之势,没有半点前来祝贺的模样,一众宾客也察觉不对,一时唏嘘声大起。

姜重山面色微沉,从主位上站起身:“公孙大人,此刻正是爱女与小婿拜堂吉时,若大人前来饮一杯喜酒,姜某欢迎。若你再向前强闯喜堂,便莫怪姜某不知礼数了。”

公孙忠肃微笑道:“武威王家有喜事,下官此番不请自来,实在是打扰了。可是下官有公务在身,耽误不得,还请王爷体谅。”

说罢,他脸上笑容尽退,一手高举明黄色圣旨,对一众宾客扬声道:“有皇上亲笔诏旨在此,即刻捉拿通敌卖国乱臣贼子姜重山及一众家眷!此地宾客不知情者,立刻撤离,若谁逗留求情,同罪论处!”

随着他话音落地,屋中的人全部作鸟兽散,谁都没想到,好好的大喜之日,竟会变成眼下这个局面。武威王是一棵大树,此树若倒,跑的慢了,只怕不知是怎么死的。

姜重山大怒,喝道:“公孙——”

他仅仅刚发了两个音,便陡然住口,因为在他下首,宴云笺出手如电,一把钳住了姜眠的脖子。

见状,公孙忠肃哈哈大笑:“王爷,您就没有发现自我进门到现在,您府上的精兵□□连一个都没有出现吗?家贼难防啊,纵您英明一世,此时此刻还不是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姜重山脸上的怒意都凝固了,他望着宴云笺,望着他紧紧掐在自己宝贝女儿细若脖颈上的那只手,几乎觉得不认识他:“宴云笺……”

“你这个畜牲!你放开我的阿眠!”萧玉漓更快反应,尖叫一声,红着眼睛往上冲。

“王妃娘娘,”宴云笺不紧不慢,只手上加重力气,“请您冷静些。”

他的手劲不是玩笑,姜眠因为他的禁锢而被迫仰头,一张小脸已因呼吸不畅泛起潮红,她眼中隐有水色,双手一齐扒住宴云笺大掌,却如同对抗铁钳,根本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此情此景,姜重山夫妇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宴云笺……你这么多年……原来一直是在骗我么?”

姜重山双唇剧烈抖动,连声音都嘶哑了,是这样吗?他有眼无珠,被这畜牲蒙蔽这么多年,还将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了他?

宴云笺目光微动,直视姜重山。

也是这一眼,让姜重山清清楚楚看到他目色中翻涌的刻骨恨意。

“姜重山,”他说,“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只要你顺从听话,今日我可以给你们一家留一些体面。”

“你这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