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语气和缓许多,道:“方才说的也只是一方面考量。我想着,阿峥这孩子之前伤过筋脉,身体本就不好,接下来是与那杨潇烨对上,必定是一场苦战。他从小性子好强,只怕到时会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是留下来比较稳妥。若不是为着他有这些思虑,我都想自己留下来看护阿眠。”
她抬眸看一眼姜重山,舔了舔嘴唇,到底是说了句:“宴云笺……也确实是将才,合该上战场去身先士卒。”
姜重山心中暗叹,看一眼萧玉漓,神色颇为无奈——这所思所想,分明和他心中计较的一模一样,偏偏一开始不肯说这些,把话讲的难听,似乎就能掩盖这里边的关切。
冷面冷情的,心到底没那么硬。
“夫人言之有理,你我既心有灵犀,方才何必说那些话。”姜重山重又坐下,态度回暖,伸手想去握萧玉漓搁在桌边的手。
萧玉漓嗔他一眼,收回手,嘴上不饶人道:“我有这份思虑,乃是为大局考虑,可你的想法,分明是偏心宴云笺。我哪里跟你心有灵犀。”
姜重山一笑,也不计较:“好吧,那算我们殊途同归。”
他望着房梁,想了一会儿:“阿峥心有志向,如此安排,确实委屈了他。”
萧玉漓看着他:“你不该这么想。这是迟早的事,北境已经安定,至少未来几十年,北胡没有卷土重来的能力,东南这边,你我心里有数。制服燕夏只是时间问题,等到战事结束,举国太平,再无仗可打,到那时,对阿峥而言也是一样的。”
“他本就生了一个生逢太平的命,只不过经历了战争的收尾罢了。朝堂风云诡谲,多留无益,日后我们的日子,他总要习惯的。他还年
轻,不懂平安已是最大难得。”
她极少说这样的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偶尔说一次,带着清醒的通透,竟是看的如此长远。
姜重山微微一笑,这一次伸手去握萧玉的手,她没有躲开:“夫人如此明白,还说我们不是心意相通么?咱们家的后路,我早已开始着手准备。等东南这边战事结束,咱们一家五口就去过平平安安的快活日子。”
等第二日姜重山与姜行峥提了此事,他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惊讶。
姜行峥并未不愿或是抗拒,听后只是沉默了片刻,便说道:“父亲安排,孩儿自当从命。”
姜重山微微怔了怔,目光落在姜行峥年轻俊朗的脸庞上,渐渐变得欣慰含笑:“阿峥真是长大了,爹还怕你觉得委屈,会不高兴。”
姜行峥笑了:“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委屈什么。您此番安排确实不错,阿眠是我的妹妹,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自然是咱们的软肋,我必定拼命保护。再说,我的本事比起阿笺,不得不承认差距甚远,他留在您身边,您胜算更大,也可早日凯旋。”
他微微歪头,露出一点轻快的笑意:“爹,您就别想太多了,此前在战场上我做事欠考虑,现在心静,不会冲动的。说起来,上战场是去出生入死,留在家里,好歹能保证平安。孰好孰劣,孩儿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分不清吗?”
他竟然还开起了玩笑,姜重山心下一安,摇头笑道:“有你和阿笺这样优秀的儿子,又有阿眠这般贴心的女儿,上天对你爹我,真是格外厚待啊。”
“是,所以爹爹放心去,”姜行峥笑容温润从容,“您要小心,好好照顾自己,早日击退燕夏,不要担心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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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三月薄冰化尽,战争一触即发。一场封雪让双方都卯足了劲儿,开战便是数场激烈厮杀。
一直持续到七月底,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赢过,输过,险胜过,也大败过,最终牢牢占据了雁鸣山以东近百里阵地。
姜眠第一次收到宴云笺从战场上寄回的信,那还是他六月初写的,到现在才送到她手里。
她拆开看后,本是要收到书格中放好的,却不知怎么想的,念头一转,将信塞在枕头底下。
晚上沐浴后,姜眠披散着头发,爬到床上裹紧棉被,一手去摸压在枕头底下的信,捧在手心又看了一遍。
烛火昏黄,微醺着空气中淡淡少女馨香,宁静,恬淡。
姜眠一手托着下巴,目光寸寸过这纸上的字迹。
要说内容还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一些简单的战况,让她不用担心,并问了她最近如何,要好好照顾自己,学业不可荒废云云,比爹爹还要啰嗦。
内容没有欣赏价值,那就只剩自己本身了。
宴云笺这一手好字是出了名的漂亮,字骨锋利,天底下独一份的。
姜眠歪头看着,心中大觉字如其人果真不是一句空话,这满纸的从容风骨,仿佛真的看见这个人就在眼前注视自己一样。
这念头一出,竟觉脸颊隐隐发烫。
姜眠放下信?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披衣下床,坐到书桌边铺开纸笔。
一手抓着笔杆,笔端抵在脸颊上,将柔软的小脸戳出一个浅坑。想了没一会,姜眠带着笑意下笔。
“阿笺吾兄,见字如面:收到你的信我好开心,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