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
“也不算病吧,”姜眠很有眼力见接过高梓津手中的东西,放在桌案上,取来一只干净的茶杯,为他添一杯茶,“高叔,你知道的,他眼睛上碰了宫中的毒,现在解药已经有了,却不知如何使用才适当。想来想去,只能来求您,烦请给他看一看。”
高梓津看姜眠一边忙碌,一边把话说的讨巧,不由笑道:“你倒把他当亲哥哥看。”
姜眠眉眼弯弯:“他也确实和亲哥哥没什么差别么。”
殷勤地端上茶,姜眠双手合十:“高叔,就拜托你啦。而且除了眼睛之外,你再帮他看看……脑子。”
高梓津喝着姜眠亲手斟的茶,原本心里还挺
高兴,这最后一句差点叫他一口呛住:
“脑子?”
“不是,嗯……就是,”姜眠尽量解释,“我就在想,那毒在眼睛中那样久,说不准会有影响什么的……”
要这么说,也能理解。
高梓津笑嗔姜眠一眼,知道怎么拿捏人便直接撒娇,怪不得将军什么都妥协,这谁不迷糊。
喝完了这茶,他搁下茶碗:“好了,这么一点事儿,吩咐高叔就是了,也值得自己跑一趟,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在历史记载上,一字未提宴云笺曾失明之事,复明则更不可能留下只言片语。
她也曾疑惑,究竟是此事在宴云笺的生平中发生于微时,故而没有太多记录的必要,还是因为……她的存在。
她和宴云笺有许多交集,可偏偏是这些交集,在后世所有历史记载中,是空白的。
而这些辗转思量,在知道宴云笺的眼睛有得治之后,姜眠忽然觉得,比起他的健康,那些竟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姜眠和高梓津过来时,宴云笺正在写字,他听见动静搁下笔,出门来迎。
“高先生。”他先跟高梓津见了礼。
旋即侧身,唇角一点浅淡笑意:“阿眠。”
高梓津本就对宴云笺印象尚可,点头微笑道:“阿眠托我给你探探脉。”
宴云笺愣了愣,“怎么敢辛苦高先生……”
“辛不辛苦的,别在这傻站着,进屋说吧。”
宴云笺反应过来,忙让开身:“高先生请。”
高梓津进门自己找把椅子坐了,侧头盯着宴云笺看。
他走的很慢。
姜眠也看出宴云笺行路慢这个事,想想他整整跪了两日,不由小声道:“阿笺哥哥,你腿疼就好好躺下歇息两日嘛,平时府里事务多,你就够忙了,闲下来还站在那里写字。”
宴云笺没说什么,只对她笑了笑。
高梓津食指敲敲桌板:“别笑了,坐下,把手放这。”
宴云笺对此事还是略显局促,架不住姜眠一直在后面轻轻推他:“快去啊,快去。”
高梓津也催:“坐下。伸手。”
这两人不给人丁点反驳机会,宴云笺也不敢再辞,先对高梓津施了一礼,才端直坐下。
微微翻了袖口,手臂轻轻搁在桌上:“有劳先生。”
高梓津没应声,一言不发切脉。
片刻后,他站起身,不等宴云笺动作直接伸手摘了他眼上布带,立刻被那面上黥痕吓了一跳:“这什么这是——”凑近看看,“假的,赶紧擦了擦了。”
姜眠忙道:“高叔,这个回头我跟您解释,现在不急,先看眼睛,看眼睛。”
高梓津哦一声,仔细检查过宴云笺双眼,又旋开解药瓶塞研究许久,对姜眠笑道:“没事,所幸中毒时间不长,好好用药,眼睛会恢复如初的。”
他将解药放到宴云笺手中,叮嘱道:“这个每日向眼中各滴两滴,约
摸两个月左右便能完全复明了。”
姜眠心中一松,面上浮现喜色。
立刻地,她在后面拽一拽高梓津的袖子,看他回眸,一手指着自己脑袋提醒他——
脑子呢,他脑子有没有问题?
高梓津轻描淡写:“没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就这么一句让姜眠有点不大放心,身处这个环境,实在没办法说太多天方夜谭的词汇,比如神经类疾病,比如双重人格。
她只能说:“高叔,你再仔细看看,万一这毒伤了脑袋,变……变成傻子呢……”
“不会。”
怎么不会,姜眠脱口:“很有可能的。”
宴云笺转头面向她。
姜眠干巴巴解释:“就担心嘛。不是说现在傻。”
“哎呀,阿眠,你就别乱担心了,我你还信不过吗?再说这毒在的时候都没变成傻子,怎么解了毒反而变傻了?不会的。”
就在高梓津解释的这空档,宴云笺低下头,实在没忍住露了一声笑。
他极少这样明朗地笑出声,最多只是被姜眠弄得心软,才弯一弯眉眼。这一笑卸去不少沉稳劲儿,显出少年气来。
姜眠有点恼:“你笑话我!”
宴云笺把嘴闭上。
好可爱。
他不敢再笑出声,抿紧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