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都是楚王亲手缝下的。”
“而且……这件衣服,原来也不叫祭灵。”
她被勾起了兴趣,抬眼看母亲。
母亲便让她吃东西。
“吃了,我讲给你听。”
她很好奇,也不犯倔,乖乖吃东西填饱了肚子。母亲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原来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楚瑶:“……”
母亲收了食盒,“不过,这的确是喜爱征战,厌恶女红的楚王,一针一线,亲手为了某个人缝下的衣服。”
“某个人是谁呀?”
“不知道。”
年幼的她还很天真:“可是她为什么要亲手缝衣服呢?讨厌的话,随便让其他人做不就可以了吗?”
母亲只是笑,随后轻叹说:“瑶瑶,高高在上的王是很孤独的。”
顿了顿,她说。
“或者说,高高在上,本来就是孤独的模样。”
她疑惑:“……孤独就要自己做衣服了吗?”
“傻孩子,你长大后就懂了。”母亲叹道,漆黑的祠堂,烛火幽曳,“不过,我倒不希望你成为楚家的家主……”
“……为什么?”
周围人,都希望她变成家主,如当年的楚王。
“做家主,就要佩剑,如楚王一般孤军奋战,戎马一生。”母亲声音幽幽,“无人作陪……瑶瑶,你还小,我不希望你后悔。”
楚瑶:“我不会后悔的。”
“当年的楚王也是这样说的。”母亲道,她背了史书,“……吾愿弃公主之躯,得英勇之名,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以求河清海晏,四海升平。”
“——此生应无悔。”
楚瑶记得,当时她还不是很叛逆,对于这位英明大义的楚王十分崇拜。
“那……她后悔了?”
母亲说:“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
“但是楚家有这样一条家训。”
“凡楚家之女,所嫁心上郎君,必弃刀封剑,以求白首安康。”
“什么意思?”
“意思是……楚家之女,嫁人后,不得再舞刀弄剑,要安心相夫教子,求得白头偕老,一世安康。”
“这是楚王在自刎前,定下的最后一条楚家家训。”
那夜星光不如此夜明亮。
楚瑶抬起头,望着漫天星光。
所以,那位孤独高傲的王者,到最后还是后悔了吗?
后悔一生戎马,无人作陪?
她才不会像那家伙那么窝囊,后悔了也不敢说。
因为她不会后悔。
正想着,忽然眼睛被柔软的衣服蒙上,轻纱拂面,是非常软的丝绸,一刹那天地模糊朦胧,楚瑶身体一绷,然而下一刻,又放松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和声音在耳边悄然响起。
“秋星流火赋寒词,一夜无眠巧成诗;”夏歌的声音很脆,带着笑意,“不夜城下明灯火,又是一年雁别时。”
“被小强盗劫来的小俘虏,欢迎来到不夜城呀。”
少年微微有些清脆的声音,似乎带来了人间的烟火,用最简单的话,击碎了黑暗中心底最脆弱的孤单。
——高高在上,是孤独的模样。
夏歌没得意多久,冷不丁的扔在楚瑶脑袋上的衣服被掀下来,她原来从背后偷袭,此时被楚瑶一掀,那衣服当头蒙住了她的全脸全身,瘦小的肩膀被猛地按住,一时间天旋地转找不到东南西北,最后“啪”得被按到了墙上。
楚瑶按着她,呼吸清浅,隐约带着笑意。
“谁是强盗?嗯?”
夏歌:“……”
夏歌梗着脖子:“我是!你是俘虏!你不能……”
楚瑶一手按着他,一手挑起他下巴,学着他说话,“不教教你规矩你就不知道谁是大爷呀,小俘虏。”
夏歌:“……”
夏歌挣扎了一下,谁知道被蛟龙血洗涤过的身体在对方看似无意实则制敌的按压下根本毫无用处,像是被掐住了命脉,一动也不能动。
夏歌憋了一会儿:“……剧本不是这样写的,你犯规了!”
楚瑶:“哦?什么剧本?”
夏歌转移话题:“我做强盗把你劫走啊。”
“……你之前说你什么都没有我才劫走你的,你当然要做俘虏。”
楚瑶:“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就要被劫走?”
夏歌抬眼看她,“你要是什么都没有,被我劫走就能跟我吃香喝辣啦。”
系统:“……”跟你喝西北风比较现实。
楚瑶:“我说我什么都有,你就不劫了?”
夏歌:“……劫的。”
顿了顿,夏歌认真:“这样我就能跟你吃香喝辣了。”
系统:“……”
夏歌:“哎这个不重要,重要是按剧本走!”
楚瑶:“剧本是什么?”
夏歌一时嘴快:“霸道强盗的美人小俘虏。”
系统:“……”
你他妈还真敢说?!
楚瑶:“???”
夏歌咳了咳:“你看我说了你也不懂……记住反正你有没有都是我强盗你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