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天女持练当空舞一般,杀机四溢地绕紧了江自流的脖子!
明秋惊双眼猛地睁大,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一时间,他竟说不出自己究竟惊于凌一弦这一招的险辣骇人,还是惊于凌一弦那霍起银河的身姿。
开了刃的链身磨出一百二十度的弧度,被这东西绕紧了一勒,哪怕是石头都能刻出一圈白印来,更何况是人的血肉之躯!
要不是江自流练的是金钟罩,单凭这一下,他脑袋都该在大动脉的飙血之景里,被绞飞到半空中去了。
刹那之间,江自流透出金属光芒的脖子上旋开一圈迸溅的火花。
他运足内力维持金身不破的功题,恰与凌一弦贯于链枪里的内力进行了对冲。
这两股力道内外相抗,远近相推,气流冲撞之间,江自流的上衣充了气似的鼓起,随即在两人的对战中被撕成无数蝶翼般的碎片,成了他俩交手以来的第一道牺牲品。
这下子,江自流线条流畅、肌肉绷起的蜜色上身,便尽数落于微冷的空气之间。
随即,环住江自流脖子的链子忽然松开。
银链像是刚刚结束冬眠的毒蛇那样,凌空抽向江自流的天灵盖。
江自流抬手,一把将链子抓在手心,连掌心皮都没有红一下。
“我们事先说好。”江自流表情严肃地跟凌一弦商量,“不能打裆。”
像是天灵、双眼、鼻窍、嘴唇、下./阴,这都是金钟罩练不到的罩门。
……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若干年下来,也没听说过谁创造出一门“眼皮铡刀功”、“鼻孔削笔刀功”之类的功夫,也没听说过谁家武者强悍到可以用蛋蛋砸核桃。
可见,这些弱点就是没法练。
一般来说,遇上金钟罩练得烂熟的武者,要么然就靠水磨工夫,用内力透体,隔着刀枪不入的表皮打伤内腑,要么就得对罩门下手。
出于对凌一弦节操的了解,江自流觉得,凌一弦绝不会忌讳使出“猴子偷桃”这种下流招数,而且。
不但如此,她没准还能用链枪自创出一式“猴子开了桃罐头”!
江自流强悍有力地发出一记嘴炮:“上衣你都给我撕了,就不能再撕我的裤子……起码,你得给我留条裤衩!”
“……”
这声音,多么的铿锵有力!
这内容,又是多么的贞洁正直!
一旁的青岩上,明秋惊表情微妙。
他在心中暗暗想道:要是当年法海这么跟青蛇说话,大概就没有三./俗后人会编排他俩之间的好事了。
毕竟,对着这种杀气腾腾、断子绝孙的青蛇,哪里还有法海能乱了定力呢?
叹了口气,明秋惊摸了摸怦怦乱跳的心口,十分口不对心地想道:大概也只有看在同族之情上,让白娘子来牺牲一下啦。
就在明秋惊走神之际,凌一弦和江自流的交战也逐渐趋于白热化。
江自流的戒棍被凌一弦的链枪牵制住,用得十分不顺。
而反观凌一弦,她借兵刃长度之便,站得离江自流足有一人之远。
她左摇右闪,江自流打出的刚猛掌风屡屡和凌一弦擦边而过。
反而是凌一弦透过链枪贯体的内力,由点及线,时不时地要在江自流身上擦过一下,透进他的经脉之间。
若用一个游戏术语来形容,江自流目前的状态,就是被凌一弦给“控”住了。
如此一来二去,江自流原本一片清明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丝丝血红。
魔意压过禅意,疯狂胜过理智。
天魔解体大./法的作用,终于战胜了佛门的刚正心经。
江自流原本冷峭如千仞峰崖的脸上,也渐渐染上几点挣脱了束缚后的杀性。
他抬起头来,漆黑眼眸里将凌一弦和草木一同纳入。
锵然一下,江自流握着戒棍猛然回抽。
不知他触动了戒棍上的哪处机关,戒棍内部传出了细小的机关声。
凌一弦原以为,江自流是要把戒棍变成狼牙棒。
不妨事,有了狼牙棒的尖刺在,链子反而能卡得更紧。
谁知道,下一秒钟,圆形的外鞘仍然在凌一弦的链枪里缠着,可江自流眼都不眨地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厚背雁山刀!
凌一弦:“!!!”
她震惊地转头看了一下明秋惊:朋友,你给江自流打造的兵刃,原来还带三段变身的!
怪不得光是材料费,就贵到两个少年班武者都得暑假来选秀节目打工。
原来真是一分钱一分货,物有所值得很!
下一瞬,刀气翻涌如同血浪,不等眨眼就逼近凌一弦的面门。
这一刀迅猛凶悍,要是砍实,至少也要削掉凌一弦半个鼻子。
被天魔解体大法所控制的江自流狂态毕露,就像是芯子里换了个人一样,连内功心法都变了一种。
当机立断,凌一弦把尚未撤回的链枪脱手一扔。在漂身后撤的同时拍向大腿皮鞘,重新换上自己最为熟悉的两柄短匕。
凌一弦问江自流:“你还知道四加五等于几吗?”
原谅凌一弦吧,学渣如她,在这种时候只能第一时间想起十以内的加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