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日,他按捺不住,借着醉酒的时机,撕开了他们维持的美好假象。
他将自己那两年的谋划发泄似的说给李探花听,他嘲讽着李探花,鄙夷着李探花。
他以为自己有成人之美,兄弟义气?
哈,多可笑的兄弟义气,若是换位处之,兄弟觊觎他的爱人,他只会摒弃那所谓兄弟。而不像小李飞刀,义薄云天,果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龙啸云说得痛快了便抛下了一切,他在心中也怨恨上了在婚礼当日弃他而去的林诗音,索性离开了太原,弃了继续寻找林诗音的心思。
他受够了这对表兄妹!
李探花又吐血了。
他被病痛与心魔折磨得形销骨立,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林诗音。只要他还能睁开眼睛,他便不会停下寻找林诗音的步伐。
可他寻着林诗音又有什么意义?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逼林诗音断情,想要成全她和龙啸云。她终于断情,却是再也不愿见他。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他不知道,他只是想要见到她,想要确定她很好。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五年后。
今日的李园迎来了一件天大的喜事——表小姐林诗音回来了。
管家因为林诗音的回归几乎喜极而泣,他是看着他们表兄妹长大的,从两小无猜到心意相许,他本以为会看到他们成婚,延续李家的下一代,却没有想到,就因为一个来李园做客的龙啸云,一切都毁了。
在林诗音选择逃婚,让那一场婚礼变成一个笑话时,李园上下,没有人怨恨林诗音,他们对她充满了理解。可是,看着少爷与龙啸云终于反目,看着少爷为了寻找表小姐几乎形销骨立,他们又忍不住祈祷,祈祷表小姐可以回来。
如今,表小姐终于回来了。
即使,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得知林诗音回来的李探花几乎是踉跄着奔进正堂中,目光近乎贪婪地看着站在堂下的女子。
一别五年的林诗音一如当初的模样,甚至比起那两年饱受情伤的林诗音状态还要好。她的唇角挂着笑容,眼眸明亮,全然不似当初脸色苍白,身体单薄的羸弱模样。
她看向李探花,没有避讳,眼神中尽是平和之意,道:“表哥。”
“诗、表妹,你回、回来了……”
“表哥。”林诗音仿佛没有听出李探花语气里的痛苦与深情,她的目光依旧清明,就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变化,道:“我和晟哥回来看看你。”林诗音表现得就像是不知道李探花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她一般,她左右看了看,故作疑惑地道:“表嫂不在吗?”
李探花面上的表情陡然僵住。
他忽然想起,五年前,为了让林诗音彻底死心,他传出消息,要迎娶花楼里的一位淸倌儿为妻。
李探花的声音变得艰涩,慢慢地道:“没有……娶……”
林诗音看着李探花,没有惊喜,没有痛苦,反而满满都是叹息,道:“表哥,诗音该说你什么好呢。虽然你到底没有将那位姑娘迎进门,是件好事,但你这年纪也该结亲了。”
“我……”李探花的声音发颤,“我……这位是……?”
他看向与林诗音站在一起的青年,瞧着与诗音年纪相仿的样子,容貌气度更是上上佳。反观自己,即使眼前没有镜子,李探花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也能够想象此时的他有多狼狈。
青年,也就是萧明晟直直地看向李探花,他的外貌无疑是跟他家敏之极为相似的,但各中区别,萧明晟一眼就能够分辨出。
萧明晟看向李探花的目光无疑是有些冷淡的,似乎还带着些许排斥。他淡淡开口,道:“萧明晟,关外之人。”
“关外……”李探花的神情有些恍惚,这就是他没能寻到林诗音的原因吗。她原是跟这个人去了关外?
而在这时,林诗音却转过身,挽住了萧明晟的手臂,道:“是啊,诗音无处可去,索性就去了关外,在那里,诗音遇到了晟哥。”林诗音的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遇到了属于诗音的缘分。”
李探花的手颤抖了一下,一股腥甜几乎涌到了喉咙处,却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所以,果然是迟了吗。
也是,这世上,谁会一直等着一个人呢,尤其那人被他伤透了心。
她现在过得很好,不也正应和了他的期望吗。
只是,话虽如此,李探花却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表哥,表哥。”
是林诗音的声音。
李探花眸光颤抖地看向林诗音,映入眼中的是林诗音带着三分关切的脸,柔声道:“表哥也要多多注意身体,当日是诗音太过任性,给表哥添了不少麻烦,诗音……”
“不是你的错。”李探花陡然拔高了声音,复又慢慢地重复道:“不是你的错。”
是他的错。
“总归是诗音给表哥惹麻烦了。”林诗音叹了口气,道:“表哥大度,才不与诗音计较。”停顿了一下,林诗音继续道:“表哥,诗音今日回来是想要告诉表哥,不必继续寻找诗音了,诗音很好。”
李探花怔了怔,脱口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