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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红沉声道:“睡不着。”

李鱼唔了一声,懒洋洋道:“那你做什么要看我?”

一点红勾了勾嘴唇,言简意赅道:“想看。”

二人的距离都是如此之近了,他想看,自然可以好好看,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一点红自然没有浪子会说情话,这浓情蜜意之中,也多了几分无华。李鱼将醒未醒之间,也勾起了嘴角,她抱着一点红的一条胳膊,又往里缩了一缩,倒是叫一点红想起了从前经常出现在他面前的那只大橘。

他低下头,又哑声道:“抬头。”

然后就又吻上了李鱼的嘴唇。

这吻还落在了她的脖颈之上,等到他终于心满意足,放开李鱼时,小公主苍白的脖颈之间,也落下了星星点点的梅花,梅花落雪的景色,终于也是他所留下的了。

她啜喘着,嗔怪似的伸手在他胸膛上捶打了几下,只是她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这捶打叫一点红受着,他倒是也觉得别有一番味道。

他低沉的笑了起来,二人闹了半晌,他才道:“起来?”

李鱼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一觉醒来,她浑身都有些黏黏腻腻的,身上沾了一层薄汗,尤其是脖颈间,被这得寸进尺的一点红吻咬过后,那种灼热的吐息还似有似无的留在那里,搞的她整个脊椎都一阵颤栗,现在还带着些深入皮下的痒意。

一点红搂着她起来,李鱼又叫侍女上了一桶热水,她要沐浴。

一点红自然不好看她沐浴,他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衣裳,别上了薄剑,转身就出去了,一句话没说。

只是落在月云等丫鬟的眼中,这味儿可就变了,公主眯着眼,看起来有些劳累的样子,再加上那脖颈之间的点点红梅……

啧啧啧,这红先生,不声不响,就把公主给勾到手了。

月云从前在别离院呆了很久,对这男女之事最为了解,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模样,她当然清楚的很。

这红先生冷峻偏激,在这府中,除了公主谁也不在意,除了公主的话谁也不听,就如同一只被驯服了的恶狼一般,虽然压抑着自己的野性,但身上总有一股子令人害怕的气息。

紫杉就怕他怕的要死,月云却不然。

青楼出身的女子,对爱情这种虚幻的玩意儿本就嗤之以鼻,男人的虚伪可耻,她们不知看了多少回。乍一见一点红这样的男子,方才知道,这世上的的确确是有一种感情是可以深到这种程度的。

他是在意公主的,他是最在意公主的那一个人。

一头荒野穿行的狼,身上被套了枷锁,这枷锁带着“爱”的名头,叫他甘之若饴。

而月云也觉得他是最适合公主的男人。

月云言笑晏晏的进里屋伺候公主洗澡,侍女们又不怕公主,自然在里间嘻嘻哈哈地揶揄公主,说些奇妙的荤话,一点红八风不动,在外间闭眼打坐。

***

怎么处理柳妃的白玉美人像,是个问题,是个大大的问题。

李鱼当然已把柳妃的方方面面都摸清楚了,而那柳妃如今只是一个不能动不能说话的玉石像,怎么看,她都是掌握了主动权的。

她大可以把她直接砌在墙里,叫她刚活过来就立刻去死。然而这其中却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柳妃的不怀好意,完全就是她推测出来的,如果柳妃本人虽然呆笨,却并不是一个心如蛇蝎的人呢?

她许下那第三个愿望时,应当已是强弩之末,疯狂中带着绝望,以她的脑子,李鱼并不觉得她在生死存亡之际可以安排下后续的这一系列动作。

所以大概不是柳妃有脑子,而是阿拉丁神灯挺有脑子的。柳妃是良是恶,她还不太能确定。

既然不确定此人乃是大奸大恶之人,就这样直接把她除去,李鱼觉得不太行。

作为一个在文明社会中长大的人,李鱼一开始就有在小心翼翼地确保自己所要处罚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足够事实和理由支撑的。或许直接把柳妃的石像砌墙里的确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她的麻烦,不过……

不过她还是决定不这么做。

总之就先把这白玉美人像放在石牢里吧,等她想好了怎么办再说。

李鱼虽然是这么想的,不过很快,一件事的发生改变了她的想法。

地下石牢,毫无预兆的塌了。

好在塌的时候,沈三娘和灵武卫都没在,受害的就只有关在里头的马空群、花白凤了。

这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仇人,最终也一起死在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灾难之中,李鱼听了,没什么表示,只是命人将那二人安葬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地下石牢用的乃是大块大块平整的石头所制,刚刚建成没几年,银州又没有地震,怎么就会突然塌了呢?

想了又想,还是和这白玉美人像有关。

仔细想想看,这阿拉丁神灯实现愿望的方法,从来就是在冥冥之中改变一些因果,叫事情自然而然的朝着许愿之人的愿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