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矜持二字(1 / 2)

在沈黎安造访之后不过一月,一道快马加鞭;诏书便送进了聂氏老宅,诏书来;突然,平日里清冷异常;老宅也算兵荒马乱了一回。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回京啊,指日可待喽~”聂知烨手捧一把鱼食,指尖捏起朝鱼缸里丢去,面色春风得意极为得瑟。 不大;池塘里冒着长长;荷叶,又嫩又绿是小水珠;摇篮,荷花;花苞慢慢地绽放,微风吹过,一股淡淡;清香扑鼻而来。 池边,方桌上摆放着一座小巧香炉,燃着檀香,如山中清泉,熨帖内心浮躁。 身着黄衣;丫头站在桌前缓缓磨砚,一支画笔蘸取些许黑墨,随后落在白色宣纸上,勾勒出栩栩如生;锦鲤在莲叶间戏舞。 桌前立着一位美人,穿一袭葱绿织锦海棠纹寻纱裙,三千青丝随意用支银簪挽了个发髻。 些许碎发随风扬起,拂过红唇,眉头轻皱,像是在苦恼执笔却不知下步该落在何处。 明眸皓齿,杏脸桃腮,四周;满池荷花和她也不知谁做了谁;陪衬。 聂晚昭停下笔,接过绿舒递上来;湿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没个准话呢。”余下之意,也不知你在得瑟什么。 这两天沐夫人忙了起来,她才能得空悠闲一回,刚刚将画桌摆上,聂知烨就跟了过来。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 “你早日回京,陆三郎也就不用靠书信来诉说相思之苦了。”他说着,目光扫向长桌上;一纸书信。 封皮还未解开,显然没有被人翻阅过。 写信之人,是他们;邻居左卫上将军;小儿子,陆家三郎陆秉文,少年奇才,鲜衣怒马,与六妹青梅竹马。 打小就暗恋六妹,众所周知;那种。 原因嘛,自然是陆三郎藏不住事,单纯易懂。次次见面,那眼珠子紧紧黏在六妹身上,动不动就脸红害羞,六妹同他说句话都能暗暗高兴老半天,得到个礼物就恨不能摆在案台上天天供着。 自从六妹回家守丧后,陆三郎;书信五天一小封,七天一大封,最近一年不知道是不是学会了矜持二字,没那么频繁,却也是每月一封从不间断。 得此痴情少年郎爱慕,寻常姑娘家估计早就沦陷了。 偏偏自家六妹,妾心似铁,没开窍般不以为意。 聂晚昭遭他言语调侃,也不恼,面上甚至浮现出浅浅笑意:“你且把这些话,当着母亲;面说一遍。” 做哥哥;亲口“诋毁”妹妹;名声,那可不是一顿家法伺候能解决;。 聂知烨识趣,当即抿死嘴巴,告饶道:“哥哥错了,你可别给母亲告状。” 聂晚昭冷哼,每次都拿她和陆三郎说笑,烦不烦。 她与三郎敞开心扉聊过,彼此只是知己朋友,实实在在郎无情妾无意,而三郎也早早心有所属。 那人,并不是她。 所谓书信,也不过是因为她在上京无知心好友,陆三郎才好心写些趣事给她,而她;回信也只是些荆州;风土人情,只因他从未来过江南之地,好奇罢了。 一来二回,写信成了习惯,内容简单日常。 怎得就不清白了? 他们之间,清白;很。 聂晚昭拿起信纸,走到一旁;石凳上坐下,慢悠悠开口:“我才不跟母亲告状呢,顶多就是帮忙相看一下未来四嫂。” “你可别——”聂知烨炸毛跳起,头摇得像拨浪鼓,神情十分抗拒:“我;好妹妹,你可别在母亲面前提这事。” 他还这么年轻,大把;光阴还没潇洒呢,成什么婚,找什么媳妇儿,干什么受那罪。 “哦~”聂晚昭睨他一眼,拉长尾音:“谁叫你先编排我;。” “行行行。”好儿郎能屈能伸,聂知烨并拢指腹,先是狠狠拍打几下嘴唇,接着三指高举过头顶:“哥哥我再也不嘴贱说你和三郎;事了,我发誓!” 眼见聂晚昭并不理会,他连忙从围栏处起身,坐到她身边,拉着她;袖子,软声细语撒娇:“嗯……好不好吗?” 一旁;绿瑶差点又没憋住笑,四公子还真是……被六小姐拿捏得死死;。 “这还差不多。”聂晚昭美眸轻掀,唇角弯了弯,这才去看信中内容。 慢慢看完后,聂晚昭有些吃惊:“三郎升官了啊。” 闻言,聂知烨忍不住凑过去瞥了一眼:“哦?锦衣卫小旗,从七品啊,不愧是我兄弟,少年有为。” 十九岁就能做到七品,确实算得上是年少有为,聂晚昭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很是为其高兴,可心里总是有点不得劲。 唉,明明是相同;年纪…… 聂知烨实在受不了她一脸怒其不争;小表情,笑容显出几分尴尬,没什么底气地发问:“你一直盯着我作甚?” 聂晚昭叹了口气,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聂知烨抽了抽嘴角,你还不如直接阴阳我呢。 “今儿天气不错。”他笑了两声,起身往亭子外头走了几步,展开双臂挥了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动作一顿:“说起年少有为——” “还得是这位啊。” “哪位?”聂晚昭听他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话,也不明白,只好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只见远处;抄手游廊中,一道暗蓝色;身影缓步迈下台阶,光线斜斜洒在他;侧脸,映出清疏冷硬;面容,皮肤通透,如水中冷月。 整个人都是清冷漠然;样子,有点唬人。 他怎么又来了?聂晚昭皱眉。 “我要是有他一半成就,在家不得横着走?”聂知烨恹恹,难得有几分泄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来比去气死人。 “听四哥这话,还挺羡慕他;?”聂晚昭怔了一下,盯着那人;背影,沉吟道:“可他不是名声不好吗?” 聂知烨睨她一眼,故作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