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务农,小学低年级的学生要去地里捡掉落的麦穗稻穗,高年级的孩子可以负责一些简单的农活,初中以上的学生就要跟大人一样早出晚归,做一些割麦打谷晾晒的工作,女孩子跟村里的老弱妇孺干的活差不多,男孩子的活可能会更重一些。
“你要下地吗?”岑卫东问。她这瓷白的小脸可不禁晒,还有这双白皙的小手,几乎没干过重活,半个月下来恐怕会开裂。这么娇娇软软可爱的小姑娘,吃得了这样的苦吗?岑卫东担心她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陈福香也不确定:“要的吧,大家都要去。”
她以前是因为人傻,所以队里才不让她去,但现在她都能上学了,怎么能不劳动呢!
岑卫东心说,要是他妹妹,他可舍不得让她下地。可到底不是他亲生的妹妹,他也没立场管。
“你在树荫下等我一回儿,我忘了买洋火。”岑卫东忽地叫住了她说道。
陈福香乖巧地点头:“好。”
没过一会儿,岑卫东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盒洋火,火柴盒下面还藏了一个小盒子。
走近后,岑卫东低咳了一声,移开火柴,将藏在下面的盒子递给了陈福香:“我看到这个,不要票就顺手买了一盒,你拿去试试看,好不好用。”
陈福香接过盒子,好奇地看了两眼,这是一个圆形的小铁盒,盒子表面呈深蓝子,上面有一只黄色的小鸟,看起来挺漂亮的。
“卫东哥,这是什么啊?”陈福香没见过。
岑卫东也只听说过,他摸了摸鼻子:“百雀羚,擦手的吧。我妈那人挑得很,我刚才买东西的时候听售货员说,这个擦手挺好的,不知道效果好不好,你帮我试试,要是还可以,回头我给我妈也买两盒,免得我买回去不好用,她骂我。”
“哦,那挺贵的吧。”陈福香看这盒子挺漂亮的。
岑卫东笑了:“没有,就这么小一个盒子,还没你的半个巴掌大,能值什么钱?很便宜,要不了两毛。”
陈福香没怀疑他的话,答应了:“好,卫东哥,那这个东西怎么用?就涂在手上吗?”
这可问住了岑卫东,他也没经验啊。
“你等一下,我回去问问售货员。”
他又跑了一趟,然后回来告诉陈福香:“洗完手后擦干,均匀地涂抹于手上就行了。”
早知道这么简单,他就不去问售货员了,弄得对方用怪怪的眼神盯着他。
“好,我知道了。”陈福香把百雀羚收了起来。
***
陈阳晚上回家得知陈福香放农
忙假后,眉头也拧了起来。他可舍不得自己白生生的小妹妹去地里顶着烈日劳作十几个小时,晒成小黑炭。
“我去大根叔家一趟。”吃过饭后,他就出了门,找到陈大根表明了来意。
陈大根抬头瞅了他一眼,劝道:“你现在空余的时间都在公社训练,今年挣的工分可没去年多,福香还要上学,花钱的地方多了去。再说福香今年也懂事多了,不如我给她安排点轻松的活儿。”
“谢谢大根叔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免得队里说闲话,就让福香在家里吧,我上工,正好家里没人做饭,自留地和鸡也没人管。”陈阳婉拒道。
陈大根轻嗤了一声:“你哪是怕人说闲话啊,你是舍不得让你妹子下地吧,我看养闺女都没你这么宠的。”
被戳穿了,陈阳只能嘿嘿笑了两下:“这不是福香从没下过地,我怕她拖大家的后腿吗?”
陈大根夹着烟的食指朝他脑门点了点:“你这么护着妹子,我看你讨了媳妇儿怎么办!”
哪个婆娘能忍受这么个娇气什么都不干还要念书花钱的小姑子?
“还早着呢。”陈阳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
陈大根瞪了他一眼:“早什么早?村里跟你差不多大的好些都要当爹了。”
陈阳只顾笑,不吭声。反正他们家就他们兄妹俩,这个事他说了算,他说早就还早。
***
小麦已经成熟了,麦地里一片金黄色,正式进入抢收季。村里人都忙活了起来,老老小小一大早,天刚亮就上工。公社这边,民兵的训练也停了,除了轮流值班的人,其他民兵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生产队,跟着抢收。
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大家都会从早忙到晚,中午除了吃饭的时间以外,也没任何的休息时间,几乎要连续干十几个小时,特别累人。
为了多挣工分,陈阳干的事最重的活—挑担子。
将割下来的小麦捆成一大捆,再将竹担插.进去,一头一捆,一捆上百斤,一担就有两三百斤。挑着两三百斤的担子走过凹凸不平的小麦地,还要爬个坡才能到保管室,近则几百米,远则几千米。
一天下来,挑担子的人肩膀都磨红了,有的还磨肿了。为了缓解疼痛酸软,不
少人晚上会用热毛巾敷一敷活血。
陈福香看陈阳肩上的红痕,眼泪就啪唧啪唧地流了下来:“哥哥,我明天也去上工吧,我帮你。”
“傻丫头,哥哥年轻力气大,是队里的青壮年劳动力,就是你去了,我还是干这个啊。而且要是你也去上工了,谁在家里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