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他们往外一走,门口那父子三人都惶恐地往旁边让了让。
不知是老三还是老四的年轻人,还抬头偷偷看顾平安和小雪,小雪心里很反感,但看他们智力不全的样子,好像也确实没有恶意。
等进了偏房,小雪瞪大眼睛,这边跟那两间土坯房简直不像是一家。
偏房外边看着不起眼,但里边收拾的干干净净,外间还放着一张沙发和茶几,不过看沙发的长度和上边缝着的布,像是手工做的,茶几也是最便宜的玻璃茶几,下边一个铁支架上边一整块圆形的玻璃,上边还摆着暖壶和茶盘,茶盘上倒扣着一圈玻璃杯,少了两个,显然是刚才被李老大拿到堂屋去了。
里间挂着蓝底红花的门帘,应该是卧室。
李老大请两人坐到沙发上,顾平安假装好奇地抓起里间的门帘,“也快五一了,确实该换这种门帘,堂屋那边是没时间换吗?”
她抓起门帘时看到了里间,里边不是炕而是床,上边的被褥干净整洁,地上一尘不染,桌子上还有一个梳妆镜,墙上挂着日历。
顾平安只扫了一眼就把门帘放了下来,李老大苦笑着解释:“春上地里活儿多,都忙,也没时间洗洗涮涮,我这边是我媳妇归置的,好多东西也是她娘家给补贴的,家里怎么也得有个干净的地方待待客啊。老四相亲我就想让他们在这屋里见面,谁知道后来老四跟老五闹起来了。”
也就是说相亲的媒婆跟姑娘并没来这里。
顾平安也不是指责人家,就他这种原生家庭,老大能脱离出来收拾得干干净净,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是他媳妇娘家的补贴,又不是一家子赚的钱供着他一个。
顾平安坐到沙发上,拎起暖壶,发现里边有半壶水,要是这里是待客的地方,听见有人来,李老大就应该迎出来,叫客人到这边来,客人不会看到他家的窘况,也用不着烧水把孩子呛到。
还是说他觉得警察不是客?
李老大见她拿水壶,忙帮着翻过两个杯子,“我来倒,警察同志,刚才光管着孩子了,都忘了请你们到这边来坐。”
顾平安笑笑:“不用倒水了。你这屋子收拾得真好,你媳妇肯定很能干,她娘家哪儿的?家里也务农吗?肯定过得富裕,现在能补贴女儿的可没几个。”
李老大也不说他媳妇家的情况,只打哈哈,“是啊是啊!都不容易,警察同志,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其实我们都知道老幺是跑南边去了,就我妈不依不饶,我真拗不过她,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平安道:“也没什么,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我倒是很佩服你,老二老五都跑了,只留下你守着家,照顾着老的小的,还好有你媳妇家补贴。对了,听说你给了老五二十块钱,也是你媳妇的私房钱吗?”
李老大面色渐渐难看起来:“不是,我自己攒下来的,我媳妇家也没那么宽裕。再说也不能总靠人家补贴啊。”
“哦,你出去打过零工?”
“没,也没有!”李老大搓搓手,站起身道,“警察同志,要是没别的事,我得去忙了,羊没喂,猪也没喂呢。”
顾平安又问了李贵平时的交际,还让李老大把他爸叫来,李老大犹豫片刻,还是把人喊来了。
李老头一进屋居然也瞪大了眼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这……这是……”
小雪更觉得奇怪,收拾这么好,家里人都没进来过?她踢踢顾平安的脚。
顾平安给她个少安毋躁的眼神,问李老头:“你没进来过?”
老头像是没听见,他按了下沙发,神情恍惚:“这是我家?怎么跟公家的地方一个样?”
李老大请顾平安跟小雪站起来,他一把揭开沙发垫子,“垫子是旧衣服缝的,架子是木头拼的,人家沙发一按一个坑,咱这就是像而已,花不了几个钱。”
顾平安问李老头:“你家老大做沙发还搬进屋,你都没看见?”
李老头还在惊诧中,李老大就又解释:“沙发是在我朋友家做的,我爸一出去就是一天,地里没活了也在外边瞎出溜,他可能没看见,也不是不让他们进来,是他们觉得有我媳妇在,都避嫌。”
李老头脑子确实不清楚,表述问题时总先扯一堆别的事,永远说不到重点,他还说老五都不怎么跟他说话,问他老五的事,他就说要是老五也有这样的房子肯定能娶上媳妇。
老三老四进屋时反应倒是没那么大,显然他们进来过,或者门开着时他们在外边看见过里边的沙发和茶几。
老三说:“要不是你们喊我,大哥的屋子我都不能进。你问老幺?他最好了,幺弟有吃的都会分给我,不过等他回来,我都嫁出去了,嫁出去我就不姓李了。”
他很伤感的样子,不知想起什么又笑道:“人家说我虽然矮了点,但是个好体格,本来我妈让人家从我跟老四中间挑的,人家挑了我。”
怪不得老四会打老五,原来之前就竞争失败了,选赘婿的挑了老三,来相亲的看中了老五。
倒霉的老四就是刚才偷看顾平安她们的小伙子,他进来后都不敢抬头:“警察同志,人家笑我,我就打了幺弟,他也打了我,结果他就跑了。我妈骂我了,你们也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