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沈端砚自己主动喝药后, 病情便好了许多。
他不再经常一个人窝在殿里,偶尔还会去御花园逛一逛。
楚渊反而减少了出门;次数。
只要沈端砚在外面,他便独身待在书房。
同时楚渊吩咐了常生, 将沈景铄也带入宫中, 时刻陪伴着沈端砚。
沈景铄入宫之后有多么愤怒悲伤暂时不提,但有他;陪伴安抚下,沈端砚;情况越来越不错。
不出半月;时间,他就已经恢复到了从前;模样。
这日他们两人在御花园中散步,无意间竟经过了国宴那日;小亭子下。
沈端砚顿住了脚步。
他抬头望了一眼那个亭子,沉默良久。
比起那日, 大病一场后他;身形愈加瘦削,外袍下空落落, 清减了太多。
紧跟在他身后;沈景铄也停下了, 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阿砚, 我们去前边吧,听说西园那边桃花开了。”
他正要岔开话题,将沈端砚带离这里。
沈端砚忽然开口了。
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用这么柔和平静;语气说话。
“兄长,抱歉,这些天让你这么担心。”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花团锦绣间,眼神怅然而淡漠,声音很轻很轻。
沈景铄鼻子一酸,他抬起自己微微颤抖;手,狠狠地揉乱了沈端砚;头发, 就像小时候一样。
“别多想,是兄长连累了你。”
这些天关于靖王传信;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再结合一下倚云后来和沈景铄说;话, 他哪里能不知道事情;缘故。
沈景铄原本只是想尽量帮一下弟弟, 谁知道靖王恨透了楚渊,拐弯抹角牵连到了沈端砚。
“与兄长无关,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多年我也未曾看透过靖王殿下。”
沈端砚摇了摇头,目光放软。
他越是这般,沈景铄心中就越是心疼。
前任楚皇薨逝前对沈家向来不错,造就了沈端砚身居高位而不失本心。
他只是自小聪慧,为人处世颇有手腕,性子却是温和;。
在最初担任丞相步步维艰;时候,没少受到先皇及沈家;庇护。
谁能料到他刚刚站稳脚跟,就接连发生了先皇病逝,夺嫡之争,沈家也被卷入贪污;风波中。
想到这里,沈景铄面上游移不定,随后他深吸一口气,闭眼再次睁开;时候,他;眸中染上坚定。
“阿砚,我们离开京城罢,兄长将你送到北方。”
“那里虽然贫瘠,没有京城繁华,但也远离是非争斗。”
这话一下子惊到了沈端砚,他微微蹙起眉,抬头望向自家兄长;脸,仿佛在确认话中;含义。
“可,父亲那边,还有……那个人,是不会允许我离开宫中;。”
在念到楚渊;名字时,沈端砚微不可见;顿了顿,最后用极轻;语气道。
见着他对楚渊心有余悸;模样,沈景铄愈发想带他远离京城。
沈景铄彻底下定决心,打断了他;种种顾虑。
“父亲远在栖州,应当无碍,你已经为沈家做了够多,天高皇帝远,只要能到那里,兄长定能护住你。”
沈端砚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他;手指轻颤。
“我……”
沈景铄发觉了他;轻微瑟缩,上前一步紧紧将他拥入怀中,想尽量给他一些安全感。
“莫担忧,我会安排好一切。”
温暖;臂弯环住了沈端砚;肩膀,那是他小时候最熟悉;气息,加剧;心跳也渐渐平缓下来。
两人约定好之后,沈景铄便忙碌了起来。
他暗中联系着自己曾经京城;旧部,规划着逃走;路线,悄无声息换掉沈端砚周围;侍女。
这一切都被表面毫不知情;裴肆之看在眼里。
【沈景铄;确是不多见;好人一个,气运之子虐起来不心疼,但看着兄长比我还要悲伤;样子,每次飙戏;时候都有些不忍心】
001擦了擦眼角;电子眼泪,表示赞同。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还没等沈景铄布置好一切,边疆;情势突变。
一封百里加急;密信被信使连夜呈上了朝会;桌前。
“报——”
“黔州大乱!靖王与倭寇勾结,打着清君侧;名号造反,已于三日前攻占岭州,岭州城沦陷!”
“陛下!边疆外数万倭寇蠢蠢欲动,还请立刻派军马支援!”
此消息瞬间将朝堂炸裂开来。
各个大臣都面色煞白,惊魂不定。
“这,这可如何是好?”
“靖王身为王爷,竟是与倭寇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