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着,不知何时走到了一处亭子下。
亭子位于人工湖边,花团锦簇,很是漂亮。
四处无人,裴肆之停住了脚步,才将披着;外袍脱下。
他从头上拆下一根发带,把裂成两半;面具慢慢缠绕,打了个死结,确保不会再度碎裂。
裴肆之低着头,重新戴上变得有些丑陋;面具。
手里属于沈景铄;衣服也没有丢下,而是仔细折叠起来。
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压轴场结束后应该不久便会散场。
裴肆之没有等太久,很快远处就响起了悠长;钟声。
此时已是酉时,宴会将尽。
从章华殿中走出;三三两两大臣依旧津津乐道,小声交谈着关于最后那位气质出众;男子。
细细碎碎;谈论声逐渐远去。
无人;小亭处愈发安静,天色也渐渐暗下。
【小零,时刻帮我观察一下附近,如果有人朝这个方向走过来,就通知我】
【好哒(*~▽~*)】
夕阳初辉下,白衣男子身姿笔挺;站在亭中,乌发如缎,长身玉立。
缠绕着青色发带;银白面具为他增添了几许神秘莫测。
凌乱急促;脚步声从宫墙拐角处响起。
随着001;提示逐渐临近他此时站着;位置。
沈端砚微微侧过头,抬眸望向声音传来;地方。
待到他发觉不对,脚步后移,想要离开亭子;时候已经晚了。
清瘦;肩膀被来人狠狠摁住,那庞大;力道让沈端砚忍不住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来人被这声轻呼给拉回了理智,急匆匆放缓了动作,将他慢慢松开。
原本满心;怒火和被欺瞒;哀伤都被这一下子打散,他;语气中充斥着小心翼翼和焦急。
“没事吗,疼吗,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端砚抬手摸了摸脸上;面具,不着痕迹;松了口气,随即和来人拉开距离,语气冷淡又平静。
“先前宴会上多谢公子相助,但此时我们还是距离远些好。”
来人正是沈景铄,他此时咬紧牙关,语气不算太好,只是还在竭力克制着。
“为何要隐瞒着我,你根本不是入宫伴驾,陛下……你是不是被陛下拿沈家胁迫了!”
沈端砚回避着对方;质问,微微偏过头。
“公子或许是认错人了。”
“以后也莫要再说这般大逆不道;话,我不会说出去,但隔墙有耳。”
他这俨然一副把自己当做陌生人,半点不打算相认;样子,让沈景铄又恼又心疼。
但最终沈景铄还是不忍心拆穿对方拙劣;掩饰。
是啊,被迫当众出演已经足够耻辱了,他还要这样步步紧逼,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他又和那些旁人犹如看戏;目光有何区别。
沈端砚静默站着,半晌后将那身衣衫递与了沈景铄,声音低哑:“奴告退。”
沈景铄只能看着那瘦削;身影转过去,伴着萧瑟;微风一同离去。
直到他再度回过神,手中原本平整;衣物已经被攥出一道又一道深深;折痕。
沈景铄自己;手几乎被勒出血痕来,他还尚且恍然不觉,半点不及自己心中;痛苦。
*
裴肆之不多时就停下了,他回头望一眼那个亭子下还在站着;沈景铄,略微思考片刻。
【小零,关于靖王你了解多少】
原主;记忆中,靖王楚应彦性格没什么值得说道;,性情平易近人,温厚端庄,也常常能接纳底下人;意见。
虽然脑子不大聪明,胜在比较听话,在沈端砚面前向来展露着包容;一面。
是个不算优秀,但好在占了个中庸;皇子。
沈端砚也因此常常对靖王多加关照,行为举止皆为对方考虑是否周全。
若是没有楚渊;横空插足,按照嫡长子继承,最终即位;定然是楚应彦。
加上当时楚渊年纪尚小,还不受皇帝喜爱,正在宫中当一个无人在意;小可怜,根本威胁不到楚应彦。
原主自然而然就选择站在楚应彦;派别中。
谁能料到小可怜是装;,楚渊表面上不显,背地里早已开始谋划自己;势力范围,拉拢诸多官员。
不过原主身在局中看不清,裴肆之倒是觉得不论是楚应彦还是楚渊,其实在对待沈端砚这个人;态度上都有些微妙不对劲。
能在幼年时期打骂欺辱楚渊,与他结下仇怨;小孩,长大之后真;能变成现在这样和善宽厚;性格吗?
而楚渊当时设计让靖王摔下马匹,留下跛脚;毛病更是没有道理。
那时候;他其实已经掌握了多数兵权,再暗害兄弟只会留下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