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吗?”云照问。
谢明肃摇摇头:“父皇服药很久了,已经开始迷糊,况且,就算他清醒着,也敌不过小皇叔的智慧,自然不知道小皇叔心中所想。”
宣隆帝是真的平平无奇,心里却是仁厚的,但凡有些好建议,他都是愿意听一听,云照便道:“那你和太后没有阻止他服药吗?”
谢明道:“阻止过,但他不听。”
“不听?”云照诧异。
“上次被刺杀后,他看似很好,实则已经变得多疑。”
那便不能再劝了,否则宣隆帝会疑心谢明肃这个储君想要夺权,权力面前无父子,他指不定会废了谢明肃,所以谢明肃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和太后一样点到为止。
“只能等待,等待腊月二十一过去,小皇叔的所有计划落空,到时候父皇明白过来丹药有毒,自然而然就会停止服用。”谢明肃道。
“那时候来得及吗?”云照担忧地道:“过几日就是腊月二十一日了。”
“应该来得及,当务之急就是对付小皇叔。”谢明肃微微蹙眉道:“他步步为营了十六年,从一个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小王爷,成为如今父皇的左膀右臂,他的人遍布各处,好在,我一直也有部署。”
云照看向谢明肃:“你早就知晓端王为人了?”
谢明肃摇头:“小皇叔非常聪明,做事滴水不漏,我只是在部署我的人时,发现一些阻力,所以一直都注意着,没想到这个阻力是小皇叔。”
“我们一起推倒这个阻力。”云照道。
“好。”谢明肃握住云照的手。
云照道:“用膳吧。”
“好。”
二人谈了许久,膳食已经凉了,云照又命人热一遍。
二人用完,然后探讨端王的势力范围,一直到深夜,各自回到卧房。
云照洗漱完毕,躺坐在床上,房门响了。
“照哥儿。”谢明肃唤。
云照应:“何事?”
谢明肃问:“我可以进去吗?”
云照下意识地看自己的穿着,整齐的中衣,便起身打开房门,看见谢明肃也穿着中衣,连忙拉着谢明肃,进来道:“天这么冷,你穿这么少,仔细生病了。”
他直接把谢明肃拉进来,到床上坐着,扯过被子,披到谢明肃身上,握住谢明肃的手,轻轻揉搓着,一抬眼,看到谢明肃一脸得逞的笑意,他立刻不揉了。
谢明肃笑着握住云照的手。
“你使苦肉计。”云照控诉。
谢明肃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看你还在不在。”今日差点就分开了,他心有余悸,所以根本就没有顾上披件衣裳,直接过来看云照。
云照给谢明肃掖了掖被子。
谢明肃看着云照细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眸底清澈明亮,嘴唇红润,锁骨清晰优美……他忽然感到身体里蔓延一股燥热,赶紧起身道:“看到你就好了,早点睡吧。”然后走出去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云照呆了呆,不过,他起伏的心绪也因为谢明肃睡前的安抚而安定下来,推己及人,谢明肃应该也安定了,他便栓上门,重新入睡。
次日醒来时,谢明肃已经不在东宫,应该是去按计划行事了,云照独自去太学,见了陈珩。
“照哥儿,你没走?”陈珩问。
云照已经知道陈珩和陈居南陈首辅是太子党,他如今不方便出宫,只好借着陈珩这个学子身份联系林青青和唐文。
陈珩一一答应。
云照道:“小七,多谢了。”
陈珩笑道:“没什么。”
“对了,你说我从北域回来,有话和我说,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一直忙,现下才有空问,你要说什么话?”云照问。
“我想和你说……”陈珩突然顿住。
“什么?”云照问。
陈珩忽然想到现下正是大庆关键时期,应该把儿女情长放一放,免得节外生枝,他便道:“过段时间再和你说。”
“又要过段时间?”云照问。
“嗯。”陈珩一笑。
既然可以一推再推,那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云照便不着急知晓了,道:“那好吧,等你有空了再说。”
陈珩点点头,眼中尽是深情与温柔。
云照心里想的却是谢明肃,不知道谢明肃在部署什么,他下学之后,赶紧回东宫,到了晚上才看到谢明肃回来,两人和太师大傅太保一番商量,第二日继续执行。
就这样一日紧过一日,宣隆帝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差,朝臣们都有所发现了,于是朝廷、东宫、太学和皇宫突然间气氛紧绷起来,时间来到了腊月二十日。
一上午都是平平常常的,到了下午,云照有些忧虑:“端王今日会有所行动吧?”
谢明肃神色凝重道:“他现下就在承明宫。”
云照一惊。
“我们也去。”谢明肃道。
云照道:“我也去?”
“嗯。”谢明肃点头。
二人一起来到承明宫。
宣隆帝眼底乌青,躺坐在龙床上。
太监一勺一勺地喂药。
端王端坐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