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女人的声音很清晰:“我是席新霁的母亲陶霓云。见一面吧。”
即便是心里痛得无法呼吸,苏眷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陶霓云:“这位大婶,谁是你儿子啊?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呐?”
陶霓云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呛声,深吸了一口气,难得有几秒钟空白。
活到这个岁数的陶霓云有人脉也有能力,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她刚过。而苏眷这份口气倒是让陶霓云想到自己刚从农村里出来当服务员的时候,那会儿她天不怕地不怕,被男顾客揩油了还会拿碗砸人家脑袋。
陶霓云轻哼一声,对苏眷说:“苏眷,要不说你是个农村里来的丫头呢,说话做事都没有规矩。”
陶霓云最不喜欢的就是苏眷这种女孩子,说话做事没有分寸,得吃多少苦头才会发现自己的幼稚天真。她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女人,从某种程度上又觉得苏眷和自己有些相似。骨子里,她们都有一股横冲直撞的精神,不服输也不甘示弱。
这会儿苏眷的心情还一团糟着呢,碰到陶霓云主动来送人头,那一刻简直恨不得祖安女孩附体:“怎么?你瞧不起农村丫头啊?农村丫头怎么你了?农村丫头吃你的用你的欠你的啊?”
“你!”
陶霓云一个“你”字还没后续,苏眷吸了吸鼻子又接着说:“你什么你!你自己不也是农村出来的吗?即便你现在是小三上位成为席家太太,你也改变不了你的出身!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陶霓云是彻底被苏眷气得哑口无言了,她简直觉得苏眷这个臭丫头是个魔鬼。
什么相似?苏眷根本跟她没办法比拟!好歹她陶霓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知道见人说人话,可苏眷这丫头完全就是个疯子!
苏眷从来不是会给人面子的主。
她被众星拱月捧在手掌心长大,根本不需要阿谀奉承惺惺作态。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绕着弯子的事情她嫌头大。
陶霓云忍不住道:“好心奉劝你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苏眷冷笑一声:“这句话送给你自己吧,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也是狗眼看人低。”
不过,事实上,苏眷还真的是农村的户口。
周家祖籍在南州市下面的一个小农村,放在二十多年前,那个农村还算是个贫困村。而随着这些年周家人的各种投资建设,如今那个小农村已经成了省示范农村,有点小小名气。
周家人虽然早年举家搬迁到了澳门,但不忘根,没转户口,也没改祖籍。不仅如此,低调的周家人从不透漏自己的财富,问起来,只知道家里是做点小生意的,却不知道他们早已经富可敌国。
陶霓云派人打听到的,也只是周家人愿意透漏给别人的那个部分。一山更比一山高,只要周家人有心隐瞒,没什么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一些私家侦探。所以,陶霓云也就天真的以为苏眷是农村出生,仗着家里做了点小买卖成了暴发户。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这是陶霓云的一句人生座右铭。
从踏出农村的那一刻,陶霓云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朝什么样的方向努力。她自认自己做到了,也成功了。有资格把这句话送给别人。
可偏偏,苏眷不领这个情。
“你这副样子,席新霁到底看上你什么了?”陶霓云轻笑着,轻蔑的语气问道。
这句话倒是正面戳到苏眷的痛处了。
苏眷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你他马管席新霁喜欢我什么呢!是太闲了需要我去你妈坟头烧几注香吗?那很抱歉,我不给狗上坟。”
“苏眷!”那头陶霓云差点气得得心脏病。
苏眷心情勉强好了些:“叫你仙女姑奶奶干嘛?说真的,老娘今天很想骂人,但见你是条狗就懒得脏了自己的嘴。”
侯灿灿端着一杯蜂蜜水进来的时候,碰巧听到苏眷在骂人。
虽然不知道苏眷骂的人是谁,但侯灿灿能想象对方如屎一样的脸色。就目前苏眷一个个从嘴里蹦跶出来的词汇,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
侯灿灿认识苏眷那么久以来,很清楚从来都只有苏眷让别人不爽的份,也就是碰上席新霁这个bug,每每都让苏眷变得不像她自己。
说到最后,苏眷还不忘绕回这个电话的开头的那个话题,对陶霓云道:“要见你组奶奶先去排队拿个号码牌。”
“你会后悔的!”
“啪”的一声,陶霓云率先挂了电话。
苏眷望着被挂断的电话,虽然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陶霓云惨败,但她丝毫没有占了上风的快感。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三个字——席新霁。
另外一头。
电话挂断后,陶霓云走到通风的窗户口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充满消散不去的怒意,眉头紧锁着就连前段时间刚打的玻尿酸似乎都有些不太顶用。
陶霓云真的太久没有见过像苏眷这样的女孩子了,生气之余突然忍不住冷笑。
怎么会有这种粗俗的丫头?
席氏集团总部大厦位于南州市市中心的坐标写字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