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管家恭敬点头,随后掏出手机,隔着窃听器,封栖梧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另一头封管家小声的声音。
几句话后,封管家挂断了电话,对着封朗道,
“先生,已经通知了,王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
“嗯。”
封朗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房间内陷入一片凝固的寂静之中,另一头的封栖梧也捂紧了嘴,心跳的极快,一声不吭。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眼神冷漠的医生推门而入,是个封栖梧没见过的陌生人。
封栖梧紧紧盯着他们,从摄像头中,能看出封朗和封管家对来人非常熟悉。
他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他那天听到的第三个声音。
来人摘下口罩,露出隐藏在口罩下的,普通而平凡的面孔,王医生随手将口罩放到一旁的桌上,淡漠地盯着他们,声音冷淡,
“这么晚,找我过来什么事?”
封朗眼神带着些许的疯狂和猩红之意,他紧盯着王医生,手按在胸口的心脏上,声音沉沉,
“我等不及了,我最近能感觉到,它的负荷越来越重,我一天都等不了,王医生,你是林涉的私人医生,应该知道现在可不可以手术。”
王医生神情未变,仿佛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林涉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上佳状态,本该再多养一段时间,如果你执意要求现在就做,倒不是不行。”
封朗的眼神瞬间亮起。
王医生扫了眼封朗,给他泼了盆凉水,“但林涉现在的情况和预计的完全不同,你别忘了,他已经入了封家的眼,尤其是封正逸,对林涉更是尤为看中。”
说到这,封朗抑制不住的脸色阴沉,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捏着,
“没关系,我可以带林涉去别的地方,就说我身体情况恶化,需要到安静僻静的地方休养,到了那,封建鞭长莫及,自然关注不到林涉。”
封朗神情几近癫狂,
“我找了那么久,等了那么多年,才等来一个和我心脏匹配的林涉,决不能出一点差错,我要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好!林涉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好日子,如果不是我,他连封家的大门都摸不到,我对他这么好,现在,该到他报答我的时候了。”
说到后面,封朗语气阴森深寒,宛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可怕而阴冷。
封管家平静道,
“王医生,这些事我们会处理,不用您操心,手术的时候就麻烦您了,我们会提供一切,还请您全力以赴,做好这场换心手术,林涉的死活于我们无关,但你要保证先生平安无事。”
王医生难得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声音幽冷,
“既然收了钱,自然会全力以赴。”
封管家点了点头,平淡至极,
“手术之后,别让其他人找到尸体,发现端倪。”
王医生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情绪化的扭曲和兴奋,
“放心,他的尸体和器官,只会成为我手术台上的标本,不会有外人查到。”
封朗和封栖梧神情明显极为满意。“砰”的一声,
是手机砸落到地上的声音,封栖梧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面色发白,他呆呆低着头,看着地面上还自阿继续播放的画面,心神具震。
封栖梧几乎是咬着牙,重新拿起手机。
监视器内,神情变得可怕封朗和他陌生的话语让封栖梧心底一阵又一阵凉气往上冒,浑身好像沁在冰水里,他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手机,不敢置信地盯着屏幕中的三人。
手机屏幕内,三人神情平淡,在他们口中,一条人命就像是一只蚂蚁,在他们轻飘飘的语言中被决定了生死。
恶毒可怕的声音像毒针,贯穿他的耳膜,在脑海中回荡搅和着。
封栖梧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着清白,脸色难看至极,胸膛也在剧烈的起伏着,几乎要失去理智,
他死死盯着封朗,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这个人,这个心理扭曲的禽兽,却在计划着如何用自己孩子的生命换自己的命,他曾经对林涉的疼爱,慈祥,担心,全都是假的。
是装的!
过去十几年的家暴生涯让他对父爱天生渴望,可真正的父爱,却更加肮脏可怕。
他们利用林涉对父爱渴望,想要杀死他。
林涉那么信任他,那么儒慕他,封栖梧还记得林涉对封朗的儒慕和亲昵,上一次见面时,林涉浑身上下都洋溢着着幸福和满足,他坚信,他的父亲是爱他的。
所以,他也爱着他的父亲,尊敬着封管家。
可他知道,这份父爱是假的吗?
他知道封朗他们,在背地里联合着他得私人医生想要谋夺他的心脏,甚至计划着分解他吗?就连他一直引以为傲,觉得是父亲关心他证明的营养餐,都藏着别有用心的杀机。
仅仅是想想,心头就被压抑和愤怒压得喘不过气,封栖梧的眼睛逐渐变红,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没想到,最可怕的居然是一向以慈爱示人的封朗。
封朗的话仿佛一把尖刀,从封栖梧头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