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说起当年那件事,只是随手在他面前也放了杯咖啡,“……只是资料是看不出那孩子的特别之处,我想你可以亲自去见见她。”
即便是过去了那么多年,冷血依旧记得当初见过的那双眼睛,湛蓝如海、深邃得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坠入溺毙其中的温柔和怜悯。
她是慈与仁的代行者,明明身处光明却能包容一切的黑暗污秽。
如果是她的话,大概真的能让他们所有人都信服。
“我倒是可以暂时不动,但是钢琴人和外科医生他们那边就说不准了,”公关官意有所指地说,低头抿了口咖啡,“咳咳、好苦!冷血你是一点奶和糖都没有加吗?”
冷血瞥了他一眼,“我喝咖啡从来不加那些的。”
言下之意就是,给他那杯自然也不会加。
公关官的笑容微沉了一点,“真不愧是你啊。”
“谢谢,我就当是夸奖了。”
……
虽然是作为独立于港口黑手党事务的特殊部门,但森鸥外还是专门分拨了一栋事务所的十层给尤尼作为他们平时活动的场所,基础的设备办公室之类的一应具有。
恰好森鸥外安排的位置,还是事务所主楼左侧的副楼自顶层往下的十层,也就是说相隔得并不远,更别说其中还有港口黑手党上下内部才知道的特殊密道。
“钢琴人先生,是认真的吗?”尤尼有些疑惑地看向弯腰的青年。
他是旗会的创立人,也是相当于他们五人中领导人一般的存在,若是没有兰堂大概是最接近干部位置的人,但是他现在却一副任凭差遣的样子,实在不得不让人迷惑。
“从今天起,旗会的人就是尤尼大人的手下了,”钢琴人的声音不变,脸上沉稳冷静,“尤尼大人不需要对我们使用敬称,毕竟我们是手下,您才是我们的领导人。”
海蓝的眼眸轻轻扑闪两下,尤尼笑得无奈而温柔,她可以顺着钢琴人说的不使用敬称,但是总要明白他们突然的效忠是什么意思才行。
毕竟前几天,阿呆鸟还引了些小麻烦去东京那边。
她微微斟酌了下言语,语气真诚而直白,“钢琴人,我知道旗会加入CEDEF是森先生的意思,若是你们不愿意,我可以替你们出面回绝了森先生的好意。”
尤尼并不是在说什么场面话,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年纪不大的少女坐在宽大的桌后,显得小巧又羸弱,完全没有半分攻击性。
天真而温柔,善良而通透,看起来跟黑手党的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甚至她说话的时候似乎还斟酌了下,担心语气太过直接会伤害到他。
钢琴人垂下眼,“尤尼大人并不需要这样,我们并没有反对您的意思。”
“但是进入CEDEF就相当于你们全都要重新开始,之前打拼下来的功绩和人脉全都不能带走,”尤尼抿了抿唇,担忧为难地看着他,有些说不下去,“这未免也……”
明明距离干部之位已经是一步之遥,却被突然调派到她手下,最重要的是CEDEF可能会随着她的离开而解散,到时候他们再回港口黑手党内也会无所适从。
“我们都不是在意这种东西的人,我有自信即便是在这里,能做到的也不会比港口少。”钢琴人的语气自信从容,仿佛从没想过自己会失败一般。
尤尼深深地看着他,钢琴人的眼神毫不动摇,她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皮鞋落在地上的声音被地毯消去,她走到钢琴人面前,昂头看着他,“那如果我说,我能当你们首领的时间可能还不到两年,你也坚持要留下吗?”
蓝盈盈的眸子安静地看着他,深邃动人比钢琴人见过最美丽的蓝宝石还要触动人,那是与公关官完全不同的独到美丽之处,就像冷血说的一样。
他们的新首领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已经有成为黑手党首领的觉悟了。
“从加入港口黑手党开始,我们都有这样的觉悟了。”他们也是从先代首领时期过来的人,旗会中除却即将满十七岁的中原中也,其他人都不超过二十五岁,旗会也被称为青年会,他们是港口黑手党中新派的力量。
这些年打拼出来的位置就这么放手是很可惜,但是钢琴人有信心他们能再次爬上这样的高度。
“尤尼大人身边只有一个织田吧?相比较而言,我们在尤尼大人身边不是更容易出头吗?”钢琴人这么开玩笑地说道。
他明知道作为港口黑手党成员和作为CEDEF成员,是完全不一样,不能拿来相比较的,但是……
挑战新的挑战,在规则容许的范围内他们可以肆意妄为。
可能会在哪天死去、也可能会在哪天失去所在的组织和首领。
但是这不正是他们所追求的刺激和肆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