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堂所在的地方有些隐蔽,若不是手上拿着简陋的手画地图,尤尼都不确定自己能否找到晚香堂所在的位置。
“……”一个人走在废弃的地下轨道里,小皮鞋踩在碎石上的声音经过地道的回荡,空旷且显得有些吓人。
尤尼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抱着怀中的资料一路向前小跑。幸甚到了这里已经不需要认路,只要一直往前走就是晚香堂所在的位置。
当尤尼快到轨道深处那扇代表着晚香堂的大门时,远远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要推门进去,对方似乎听到了尤尼小跑过来的脚步声,扭头望了过来。
轨道深处的壁灯约莫是有些坏了,临近大门的那片区域显得格外的昏暗,男人站在大门前,胸部以上皆被阴影所遮挡,尤尼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她渐渐放缓了脚步,调整好呼吸,礼貌地出声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是武装侦探社吗?”
沉默地站在门口等待她的男人,点了下头,开口就是浑厚低沉的嗓音,“你是来委托侦探社的。”
不同于站在明亮处的尤尼,福泽谕吉看她却是看得非常清晰的样子,是个比与谢野晶子年纪还要小的孩子。
武装侦探社在横滨一般民众中并不出名,更多的委托都是来自于军警的特殊案件,少有民众直接找上门的。
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
福泽谕吉隐约听过,有些侦探社是会承接寻找猫咪之类的委托,但是在此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接到过类似的委托。
尤尼向前迈了几步,在福泽谕吉面前站定,昂着头笑道:“是的,我是来找江户川先生委托的。”
福泽谕吉寡言地点头,推开稍显沉重的大门,“进来聊。”
晚香堂内里是十几米高的穹顶,摆设有些许像礼堂一样的地方,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间侦探社。
尤尼想找的江户川乱步正盘腿坐在桌上,嘴里不停地塞着洋芋片,些许食物的残渣落在他身上,而与谢野晶子则在一旁整理着各种文件档案。
江户川乱步顺着推门声,扭头看过去,穿着深色和服的福泽谕吉大步走进来。少年侦探把吃空了的包装袋随意扔在一边,拍了拍手上的洋芋碎碎,“福泽大叔回来了!”
福泽谕吉目光落在桌上凌乱堆着的包装袋上,心下暗叹一口气,往旁边让开一步,露出藏在他身后的尤尼。
“尤尼!”江户川乱步高兴地喊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就像是看到春游小伙伴的孩子一样,尤尼忍俊不禁地点头:“是的,江户川先生。”
湛蓝的眼眸看向与谢野晶子,露出了个可爱的笑容,“好久不见,与谢野小姐。”
与谢野晶子神色稍松,忍不住也跟着勾起嘴角,但随即想到尤尼不可能无故突然来到武装侦探社,必然是有什么要事。
“尤尼,你是来委托乱步先生的吗?”
女孩脸上的笑容轻敛起来,眼眸轻垂低声道:“是的,我想委托江户川先生找到横滨这几个月中失踪了,但仍没死去的孩子。”
话音落下,江户川乱步便睁开了那双碧翠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尤尼。
“拜托了,江户川先生。”温柔的蓝眸溢满了悲伤,丰沛浓郁的情感几乎要让对上她眼眸的人溺毙其中。
与谢野晶子抿了抿唇,绛紫色的眸子稍显复杂地看向尤尼。
这是军警前几天才委托他们的案件,尤尼是怎么知道的?
“乱步先生……”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按说军警的委托是绝不会透露出去的,但是她又实在不想怀疑尤尼。
作为一名普通的民众,尤尼不应该知道这个案件。
福泽谕吉双手拢在宽大的和服袖子里,他在审视尤尼。
早年作为政府特工的“银狼”,他的眼神和气势都不是一般人能抵御的,纵是与谢野晶子这个曾经的实习军医,见惯了生死的人在刚开始面对福泽谕吉的时候也难免局促。
但是尤尼她却并没有露怯。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刚刚笑起来甜美可爱的女孩,有那样一双深邃的蓝眸,其中蕴含的各种复杂情绪就连福泽谕吉也不能看的分明。
面对武装侦探社三人突然的沉默,尤尼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
难过哀伤染上了她的眉眼,尤尼轻声述说着,她所知道关于这次案件的事情。
……
自秋季开始横滨就陆陆续续失踪了很多孩子,起初他们家人只以为是小孩子叛逆或是贪玩跑出去了,但是经过几天的寻找无果之后,他们终于慌了神选择报警。
但即便是这样,也一直没有孩子回到家的消息。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选择了登报寻人,以期有看到的人愿意看在赏金的份上,给出些许零星的信息。
寻人启事就仿佛沉入海底一般,再无声息。
直到最近,那些失踪的孩子在港口黑手党管辖范围内出现了,不过是以尸体的形式。
尤尼垂眸从怀里的档案袋中抽出薄薄的十几页纸张,上面都是这三个月来失踪的部分孩子身份信息以及在港口黑手党附近被发现的孩子尸体。
其中失踪的孩子身份信息是尤尼翻出这几个月的报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