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兴致勃勃地坐上了唯一一只没有人荡的秋千。
她像个占了好玩具的小鬼,朝那个少年招手:“快过来。”
他便小跑着到她跟前来了。
神黎站起身来,也不管他想不想玩,就将他按在了秋千上,轻轻推着他荡起来。
幕色将尽,她望着日落西山的天际,喃喃笑道:“接下来,要去居酒屋,然后明天的话……”
但是秋千上的人突然语气淡淡地打断她:“神黎,别说了……”
“嗯?”神黎一听,困惑地眨了眨眼,也不晃他了,走到他面前蹲下,与他的视线平齐:“怎么了吗?”
被晚风吹起来蓬松飘开来的发,轻轻掩住了少年低敛的眉眼。
他抿着唇,眼神不再木讷,也不再不惊不扰,但是,却依旧没有神黎想看到的东西。
她忍不住牵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开心吗?”
说起来,一直没怎么笑过呢
他。
但他轻轻勾住她的指尖说:“很开心。”
可是没等神黎笑出来,他又问:“那你呢?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神黎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的眼睛顷刻亮了起来。
少年坐在秋千上,在傍晚飘逝的落叶中温软地笑了起来。
他站起来,轻轻拥住了神黎:“那你还会抛下我吗?”
神黎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将他拥进怀</p里,于是,仿佛知道了她的答案,他落寞的声响又在耳边响起了:“如果你离开我,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如果你抛下我,你说的那些未来我们就永远都到达不了了,即便如此,你还要走吗?”
与此同时,神黎听到了刀脱离刀鞘的声音,她感觉到有尖锐的东西从背部抵在了她心脏的位置。
但她却一点都没有惊慌,反倒将平静的目光落在了她自己的手上,那里正缠着一圈圈渗血的绷带。
神黎答非所问道:“我的手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但是……”
她说:“我的心脏疼。”
眼帘中纷落的树叶金金绿绿,像深秋,又如暮春。
可是所处的到底是什么季节好像已经没有了探究的意义,时光流逝的痕迹无法追寻,稍不留神,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已经落在了昙花一现的过去。
可是自始自终,唯有心头处那种抽痛抽痛的感觉,依旧清晰,时刻提醒着她这是一场梦境。
但是,她真的很想对怀里的人说,她曾经也是这样的,满心希望那个人能够留在她身边,不顾一切和她走。
若是他说,她必定带他远走。
她曾经,满心期待他能说出一个答案来。
可是,他没有。
他一直没有。
所以,就如同他有了自己的人生与决定,她也不能就此停下脚步来。
而怀里的少年也是体贴,在听到她这么说后,随即轻声轻语道:“没关系,等下就不疼了。”
同一时间,她已经感觉到了刀尖的冰凉,和血液的温热。
于是,她轻轻闭上了眼。
然而,料想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怀中的少年停下了动作,他说:“没能完成约定,真的让你很痛苦吗?”
神黎愣住了。
“那个人说要杀了你,我的任务就是要把你留在这里。”他说:“但是,不行,我感觉自己有点不受控制,我杀不了你。”
伴随着他这句话,神黎感觉到身后也传来谁的轻语——
“我会一直拼上性命保护你的。”
可是当她望过去时,却只看到傍晚中随风翻撩的浮云,如同火烧一般,炙热而艳丽。
同时,少年从她怀中退了出来,于是,神黎看见了他拿着刀的模样,但是让神黎惊讶的是,下一秒,他将刀横在了自己纤白的脖颈上。
他说:“神黎,我是只能存在于你梦中与幻想中的人,可是……可是,能让你如此思念的人,却并非我。”
他难得弯起的眼睛笑意盈盈,透亮澄澈,像极了她无数次想象中的样子:“我是不存在于这里的人。”
——所以,别沉迷。
少年仿佛这么说着。
神黎微微瞪大眼,不禁伸手去拉他。
她酸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在最后一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声音来:“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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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那孩子终于欢欣地微笑了起来。
当神黎从满目的血光中醒来时,出奇地冷静清醒。
印入眼帘里的是车厢里微晃的是破碎的灯,以及如火团般在燃烧的羽织。
近乎震荡的黑暗中,撞击与颠簸一起袭来,她却被人稳稳抱在怀中,几乎没受
到什么伤。
不久前被她护在怀里的小女孩在死寂的车厢里也是清醒的状态,正在抽抽搭搭地哭。
眼见神黎醒了,她便听到了炼狱笑意微扬的声音:“看样子灶门少年他们成功斩杀那只鬼了。”
“大家很快都会醒了。”
闻言,神黎也笑了起来。
是啊,她也该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神黎:“睡醒打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