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他的神色依旧从容而自信,好像在无声安抚她。
眼见垂在窗外的神黎就要撞上山墙上的树
枝了,他也不慌不乱,手上稍稍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拉进了车厢里。
从车窗窜进去的时候,炼狱放开了她的手,转而张开双手来将她拥住,让她在他怀中稳稳落了地。
但是来不及寒喧,神黎就从车厢内的氛围知道现在情况不太对劲,而炼狱呈现出战斗状态的紧绷感也在无声说明这一点。
火车轰隆隆响,车厢里却无比的安静,因为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陷入了沉睡,好像多吵都吵不醒似的。</神黎惊疑时,炼狱举起手中红焰燎舌的日轮刀,对她说:“可以的话,实在不想将你带进车来,现在车内并不安全,等到到了合适的地方,我一定会把你安全送下车的。”
神黎正想说什么,他却顿了一下,好像以为她将要出口的是不安之言,便伸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又道:“不要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身上都是柔软之物的青年,此时连着那张俊朗坚毅的面容上也是柔软的微笑,但是他的瞳孔就像坚硬明亮的琉璃,闪着笃定的光。
再次相逢的青年,隔过了春与冬,却甚至都没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率先将她拢入了宽大的羽翼下保护起来。
“我现在要去下一节,我会让你们全都安全下车的。”他自然而然道:“所以,神黎你也一起来,不要离开我。”
语毕,他拿着刀向前跑了起来。
从他的话语中,神黎知道他除了杀鬼外,还要保护车上两百多位乘客。
那只鬼有操控梦境的能力,它让全车的人陷入沉睡,而现在整辆火车也已经被那只鬼同化成了自己的身躯,他们所有人无异于是在恶鬼的肚子里穿梭,随时可能被吞噬,成为恶鬼的食物养料。
所以,要么尽快杀了鬼,要么就在此之前将所有人保护好。
这次炼狱是带着包括炭治郎和祢豆子在内的三位鬼杀队队员来的,现在炼狱让他们负责保护前三节车厢的人,顺便找寻鬼的首级弱点,而自己则是在此期间独自一人承担起保护整整五节车厢内两百位不醒人事的乘客的重责。
闻言,神黎便道:“杏寿郎!我也可以帮忙!”
老实说,神黎是担心炭治郎那边的情况。
刚才跌下车顶前,那孩子对上那只鬼了,换言之,炭治郎现在是最接近鬼的,如果能尽快赶到他身边去无疑能尽快将鬼斩杀。
她想要去保护那个孩子。
但是她刚这么说,车厢就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纵使是神黎也踉跄了下险些摔了。
火车行进时发出的躁音莫名让人恼火不安,刺激着神经末梢。
晴空的夏夜,神黎还听到了隐约的雷鸣。
这节车厢里也坐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在剧烈摇晃的车厢里东倒西歪的,个个站不住脚,而火车的墙壁和地板却不断渗出了恶心的肉块来,好像要将这辆火车整节整节包裹成为自己的肠胃般。
于是,头顶上澄黄的暖光开始明明灭灭起来,最后咔嚓一声熄于翻转的黑暗中。
颠倒间,神黎只能矮身去护住身边一个差点摔在地上的妇人,准备迎接冲击。
但是,她看见炼狱的身影突然在暗下去的车厢里亮了起来,不,亮起来的是他的刀——
那把刀身周遭,伴随着青年挥出的刀刅而萦满了明亮的火焰。
青年正在连续挥刀使用剑技,以冲击迎冲击,来稳定车厢,空气由此震荡灼热起来。
艳丽的焰火跳跃在封闭狭隘的空间里,驱开了夏夜窒息的黑暗</。
与此同时,他灼热的刀尖以飞快的速度和不容拒绝的力道斩击着周围想要吞噬人们的肉块,将其切得细碎,不给它们一丁点机会。
于是,不停歇的焰色在车厢里相继盈亮起来,也将青年的身影都笼罩了进去。
以他为中心,车厢里旋转的火红涡流中,其羽织和金红的发好似都在飘扬燃烧,青年脚踏的每一寸地板,他的刀尖和火焰所及的每一丝空气,都不容侵犯。
神黎被他这股气势震撼到了,随即道:“杏寿郎!你继续这样前进!”
她提议说:“我们将他们都带到一个车厢里聚集起来!这样最好保护!”
说是这样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要在短时间内移动几节车厢人员简直难如登天。
炼狱转过头用目光向神黎传达这层意思。
可是当他看见神黎仅凭一个人两只手就一次性扛了十几个人后,他的声音就安静下去了。
然后,他笑了起来。
片刻后,在炼狱的掩护下,神黎仅用十分钟出的时间就搬空了三节车厢的人。
到最后,原来五节车厢的人聚集在了两节相连的车厢里,保护范围从五节缩成了两节。
神黎将最后一个人随手扔在椅子上的时候,就见旁边正在斩击的炼狱身后的墙壁上有张着血盆大口的肉块正向他袭来。
虽然他本人已经注意到了,但是神黎还是飞快地抬伞越过了他的肩,用伞尖将他身后的肉块捅了个粉碎。
嘭的一声,极近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