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神黎微笑着看了他一会后,轻声笑道:“等我走后,还要劳烦你一年一封地给他了。”
闻言,他研墨的动作一顿。
片刻后,他又动了起来,但什么都没说。
等墨研完了,神黎准备来写了时,他平静的声音才在安静的夜里轻轻响起:“你要走了吗?”
神黎平静地点了点头:“……嗯。”
静谧一时间充斥了整间和室。
他们彼此间都知道这寥寥两语意味着什么,所以当下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他们也默契地不再就着这个话题聊,神黎率先打破了沉默,问他岩胜的事,他很平静,神情上看不出任何一丝端倪,依她言说起了自己兄长的情况。
从缘一口中,神黎得知岩胜确实已经继承继国家了。
但是几年前,缘一在一次任务中救下了险些被鬼杀害的岩胜,在那之后,岩胜为了给当时随同出行却被鬼杀害的部下报仇,离开了继国家,抛却了家主之位和优渥的生活,同他一样加入了鬼杀队成为了猎鬼人。
神黎一听,诧异极了。
为了给部下报仇做到这地步?
神黎记得岩胜以前可是为了成为他父亲心中那合格的继承人而不惜拼命的孩子,现在成为家主了,反倒这么轻易就抛弃了这个位置了吗?
这理由也太单薄了。
神黎想。
但是缘一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他似乎觉得这是很合理的事,因为不容她提出质疑,缘一就说:“兄长是个很温柔的人,想必部下的逝去让他很悲痛吧。”
他这么一说,神黎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岩胜那孩子,从小就希望能成为高尚的武士,他心思细腻柔软,若是那些部下与他感情深厚,想来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一想,能为了部下抛弃一切来杀鬼,想必他已经是个十分高尚的武士了吧。
神黎心中欣慰地想。
但她更在意的是:“他娶妻生子了吗?”
神黎严肃地问。
这个问题却让缘一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神黎见此,不免好笑:“你们都没好好聊聊的吗?”
于是神黎也不再问他了,但她想,不管成没成家,以岩胜的性格作风,一定是得到家里同意并安排好了才来的吧。
她说:“什么时候你们好好聊聊吧,作为兄弟本就分离多年了,现在在一起还对彼此这么不了解,这可比我家还惨呢。”
至少她和神威不爽还能互殴一顿。
对此,缘一温和地点了点头。
神黎知道他听进去了,嘛,这两兄弟来日方长。
神黎在澄黄的火光中开始提笔写信,缘一也不睡,端坐在她身边看她写。
谈起岩胜,缘一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了点,他说:“我们之前太久没见了。”
许是忆起了什么,他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连嘴角都有了些笑意:“但是,兄长依旧与记忆里一样温柔。”
神黎狡黠地笑了笑,悄悄将他这些话一同写了进去。
缘一的话让神黎又想起了与岩胜的相遇,她便与缘一聊起了他们小时候的那些事:“说起来,我第一次遇见他时,岩胜他啊……”
长灯彻夜,是两人低低细细的絮语。
缘一低垂着眸子,为神黎一封一封地装那些写好的信:“我很尊敬兄长,他一直很温柔,也很优秀……”
他轻轻的声音比纸上的一字一句还要单薄虚渺:“所以每当他出现时,你的目光,总会被他夺走。”
火烛燃烧,升腾起薄履的白烟,模糊了缘一的面容。
而神黎眨了眨眼:“有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神黎不禁笑弯了眼:“毕竟我先遇上的是他嘛,你哥哥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他轻敛着眼睫,看不出眼中的情绪:“嗯,所以我也很感谢他,他为我带来了你。”
神黎笔尖一顿,去看他时,他已不在身边,而是拿着自己的羽织,从她身后给她披了上来。
她的后背贴着对方温热结实的胸膛,神黎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耳边浅浅的呼吸。他从身后轻轻拥住了她。
眼帘里是他轻扫过锁骨的发丝,神黎说:“缘一,我要走了。”
他轻轻“嗯”了声。
神黎继续说:“这次走后,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嗯。”他的花扎耳饰轻蹭着她的脸颊。
“以后估计就见不到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
但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只是“嗯嗯嗯”地答着,不知疲倦。
说到最后,她犹疑了一秒,轻瞌着眸子,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次:“缘一,我带你一起走吧……”
神黎知道,他的一生若是为了杀尽恶鬼,是不会有结果的。
因为几百年后鬼舞辻无惨依旧没死。
“杀鬼的人……”
「并不缺你一个。」神黎想这么自私地说。
但是他好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一样,轻轻打断了她:“……抱歉。”
他平静地说。
被他轻拥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