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黎这声冷漠的“你谁”一出,对方本来懒散的表情瞬间一愣,他扬着嘴角好像有些无奈地笑道:“喂喂喂,别这样啊,之前又不是我踹的你,别记恨我啊,假装忘记叔叔我,可是会让我很受伤的。”
他刚说完,神黎就听到义勇在她耳边轻声道:“鳞泷老师……”
“原来是义勇先生你认识的人吗?”神黎表情严肃地盯着对方。
“不……”义勇在身后欲言又止。
但是神黎先一步道:“鳞泷先生你好。”
那人立马嚷嚷道:“鳞泷鳞泷的什么鬼?!够了啊你!”
义勇淡淡出声,淡漠的声音在冬天的夜风里似乎变得有些刻薄了:“……不是,鳞泷老师是我的老师,他们只是声音像而已,我老师长得很温柔的。”
“原来如此。”闻言,神黎打量了一下对方那张胡子都没刮干净的脸后点了点头:“那确实就不是一个人了。”
一身黑袍的男人好像有些生气道:“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
但是他很快就稍稍冷静了点,表情又恢复到方才那般懒散的样子了。
他看着神黎,幽幽拖长了调子道:“好了,别玩了神黎,说点正经事,为了找你我可是花了大力气,那个和我一起来的笨蛋只知道玩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说是说正经事,但他现在的语气更像在抱怨与吐槽,心累之意溢于言表:“前两天还日常发疯和我打了一架把我砸下了悬崖,所以这两天我们也就走散了,果然没了他我还轻松点,但是叔叔我迟早得被你们这两姐弟折腾死,你说你来这里这么久了也不主动联系我们一下真的也是让我一顿好找啊。”
“原来是你认识的人吗?”这时,义勇靠着她的耳朵与她说悄悄话。
“……好像是的。”神黎眼角的余光瞥着那人,微微歪头与义勇咬耳朵。
本来神黎听他这么一说还想问点事的,但是当她看见那人走前一步的靴子踩在了红叶飘落在地的衣服上时,她已经先抬伞冷冷地对他道:“移开你的脚!”
对方一愣,好像一时没理解她在说什么。
神黎避开衣服在他脚边开了一枪,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把你的脚给我移开!”
这下他终于听懂了,他脸上懒散的笑意褪去,随即后退一步捡起了那沓衣服中最上面的一件红色羽织,似乎也有些不耐了:“呀咧呀咧,说一下就好,干嘛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还开枪,啊,我感觉心都要碎了,果然小兔崽子养大了都这么冷血。”
神黎没有理他,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手中那件羽织,他们形成了一种诡异对峙的状态。
对方耷拉的眼有一瞬锐利与打量的光,似乎正在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
半晌后他见神黎凛然的神色没有丝毫收敛才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一样笑道:“……喂喂喂,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啊。”
但神黎和义勇依旧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从他的话听来,神黎知道自己过去肯定是认识他的,可能还挺熟。
那同款的油纸伞和旗袍也经常在她的记忆里闪现,而且,他还提到了“你们姐弟”这样的字眼。
但是,她搜索了一下现有记忆里的所有人脸,都找不到他啊。
她刚这样想,就听见他道:“我是阿伏兔啊!就是那个自从遇上了你们两姐弟就开始倒霉的阿伏兔啊!”
阿伏兔……?
神黎蹙了蹙眉。
好像,有点印象……?
神黎认真地想了会,还是没想起来。
但是小时候的记忆碎片里确定有个叫“阿伏兔”的帅气大哥……哥……
“诶?!阿伏兔?”神黎终于缓缓瞪大了眼:“是那个阿伏兔吗?!是我想的那个阿伏兔吗?!”
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不应该是个长得超帅气的大哥哥吗?!!”
神黎现有的记忆里,有一天,有个浅茶色的大哥哥穿着黑衣黑袍来到了他们那片阴雨连绵的雨乡里,当时她正被一群混混们围在巷子打算群殴,结果那群人还没动手就被一个大哥哥全打飞了。
当时那人逆着小巷外的光,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和一张冷淡坚毅的脸,让神黎当时还是小屁孩的心脏被帅得嘭嘭直跳。
现在……
神黎看着那张好像饱经沧桑的脸,只想问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而那个名为阿伏兔的男人对上神黎的生无可恋的眼神,立马嚷嚷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不对!我现在也很帅好不好!成熟男人的魅力是你这种小丫头能懂的吗?!”
虽然后面的还没完全记起来,但这种对话模式让神黎感到了一丝熟悉,她稍稍放松了一点。
对此,义勇却还是紧紧地攥着刀,甚至当神黎想要将抬起的伞放下时,他还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要放松警惕。”
神黎能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沉稳且有力,手中的刀似乎正蓄势待发。
神黎便微笑地安抚他道:“应该不要紧,是我认识的人。”
义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见她稍稍放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