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夫人了,不管是精致的长相还是穿着和服的身段看上去都是那么端庄优雅,但神黎注意到的是她也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很漂亮。
她忍不住多瞄了她两眼。
但那位漂亮的夫人有些冷艳,她看都没看神黎一眼就从她身旁经过,然后停在了隔着几个位置的碑前。
看上去是来祭拜家属的。
神黎刚这样想,那位夫人就突然出声道:“人类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的东西啊。”
她的声音十分阴柔,听上去像风吹过冷凉的水面一样。
一开始神黎还不确定她是在和她说,但是这片墓地里此时只有她们两个,而且当神黎看向她时,才注意到那位夫人正含着温柔的微笑看着神黎:“小姐你不这么觉得吗?”
神黎一愣。
“人类的身体真的很脆弱,有时仅仅是摔下楼梯,溺个水,或是生个病就**消亡了。”那位夫人将手里的花温柔地放下,说话时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所以如果能拥有永生不灭的身体那该有多好啊。”
神黎安静地听着,但没有回答她。
那位夫人也并不在意,只是继续淡淡地笑着:“你也是来祭拜亲属或友人的吗?看着他们现在躺在这冷冰冰的地里,就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换我们躺在里面的话……”
说到这,她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神黎:“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死亡,或是有一天能拥有永恒的生命呢?”
她的声音如此好听,听上去像正在低语讲述什么秘密一样。
但神黎听到这来猜想这大概是位亲人过世后悲伤过度的夫人吧,她不太想和她说话,因为就这个话题她觉得既无聊,又给不出中肯的答案。
但那位夫人正微笑地看着她,似乎想听到她的回答。
那双红色的瞳孔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上窥探什么。
可是神黎“唔”了一声后,只是这样回答她:“夫人,请节哀。”
对方一听,似乎被她给逗笑了,她的宽袖掩着朱红色的唇轻轻笑了两声,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神黎不禁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那位夫人笑完了后似乎想离开了,但经过她身边时她又道:“这是你的弟弟吗?”
神黎一愣:“不……”
“你的孩子?”
“不是。”
“学生?亲人?”
“都不是。”神黎说:“只是个认识的孩子罢了。”
本来神黎是被她问得很不耐烦了,但是当她看见对方那双透红透红的瞳孔时,她一愣,一瞬间感觉所有的不耐都消弥了。
她神情淡淡地说:“虽然是个没什么关系的孩子,但是我曾经想和他去看春天的樱花,想陪他去坐秋枫下的电车,想同他一起去踩海边的细沙,也想和他一起去堆雪人打雪仗。”
其实她没有答应过他这些。
但是那个秋日祭典的晚上,她为他设想的未来里,因他那句“你也一起去吗”而有了她自己的身影。
打算一直前进的她,曾经有过一瞬为那个孩子稍稍放慢脚步的想法。
她想象过那个孩子收到她的信或是来年夏天收到她的花时是什么反应,但从没想过他在炙热的火海里会是什么表情。
而此时,那位夫人听她这么说后神情却也是淡淡的,甚至带着一丝低嘲的不在意。
她不再说什么,很快就踩着木屐离开了。
等到确认她真的离开后,神黎也打算走人了,但是她前面的树丛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就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一只人形怪物。
月光被遮掩的当下,逆着光隐在阴影里的怪物披头散发看不清模样,却眼冒红光对着她低低嘶吼着。
神黎无奈地心想又是鬼啊。
因为腰间佩带有之前紫藤花纹之家赠送的香袋,所以那只鬼没有立即扑上来,但是很快它还是攻击了上来,神黎便也毫不留情地挥伞把它砸到了地里。
墓地的石板刹时龟裂了一大片,神黎心想在墓地这样战斗是不是不太好,但是手中的伞却马不停蹄就要刺入它的脖颈给它来个穿刺将其固定在地上。
然而,身后突然有轻巧的脚步声在靠近,与此同时,神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神黎,让开。”
一瞬间判断出来者是谁,神黎立马跳开。
于是那冷清的声线,伴随着如流水一般掠过她的身影,手中的刀一挥便将地上那只正欲爬起来的鬼的头颅给一刀砍断了。
对方看着落在地上的头颅同身体开始化作灰一点点消逝才将手中的刀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进刀鞘里。逐渐明亮的月光下,那人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那般清冷淡淡的表情。
“义勇先生!”神黎朝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再一次见面,他似乎认真地凝视了她一会,但第一句就是:“头发好像又长了一点,需要我帮你再修剪一下吗?”
神黎的眉气跳了跳:“滚!”
随着云层散开的月光在地上偏转,很快照到了鬼头颅落下的地方,同一时间,神黎突然听到了有一个夹杂着细细哭声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
“神……神黎……”那是一个挺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