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黎一进屋就迎来了村田一句惊悚的大喊:“神、神黎!霞柱大人、霞柱大人他忘记我的名字了!”
“嗯?”神黎一愣,疑惑地看向他旁边的那个少年:“怎么回事?”
黑发凌乱的少年也已经醒了,此时正微微耷拉着脑袋坐在被窝里,任由冬日清晨的阳光在他葱白的指尖上蹁跹。
“吵死了,二郎。”无一郎面上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懵然,但是说话的语气如同院外的雪一般冷。
村田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原来您忘记的只是我的真实名字吗大人?!还有我真的变成最小的弟弟了吗?”
看样子没什么问题。
神黎笑道:“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快去洗漱后就来吃饭吧,二郎。”
她从行囊里掏出一把木梳扔给睡眼尚为惺忪的无一郎,被他一抬手就默契精准地接住了。
“漂亮!”神黎吹了声口哨夸赞道。
少年摊手看了看手心里的木梳,表情淡淡的,但是很快便梳起自己睡得乱糟糟的长发来。
而村田看了看自己吊着的腿,有些尴尬地出声道:“我、我这样怎么洗漱啊?”
旁边的无一郎立马投去嫌弃的目光:“怎么?不就折了条腿吗?还蹦不过去是不是?”
虽然少年的语气和表情都非常淡,声音甚至很轻,但是听起来就像针一般扎人。明明只还算是个没多大的孩子,但是那好像没有焦点什么都没注视的目光,让他整个人的气场像严厉又刻薄的前辈般难以直视。
“不、不……”成年人的村田被他看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但是在他的注视中,村田最后竟个鼓劲了气的后辈一样道:“是、是!我可以!”
闻言,少年这才好似满意地收回了目光。而村田竟然真的要从被窝里爬起来,一边念叨着:“我是鬼杀队的村田!我做得到!我可以!我能行!”
本来神黎也觉得折了腿去洗漱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现在村田越顽强神黎就觉得他看起来越可怜。
她不禁打趣地笑道:“二郎是弟弟,大郎就别那么严格了,哥哥可要对弟弟温和点。”
无一郎一愣,眼里空茫茫一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选择了沉默,又打理起他的长发去了。
村田在一边听后难得没有反驳她,还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你真好,姐姐。”
“表情太恶心了,快去洗漱吧!”神黎一把把他推了出去,结果被路过的医生撞见这一幕,她立马就被对方以苛待弟弟和伤患的理由骂了一顿。
眼见医生还要继续骂下去,神黎便选择自爆转移医生的注意力:“他才不是我弟弟!是我大哥来着,所以也没那么脆弱!”
“屁!管你怎么说!不管他之前是你丈夫还是你哥哥,他现在就是你弟弟!”
“诶?!医生果然早就知道他不是我弟弟了对吧!您就是想找个理由骂我对吧!”
在一顿兵荒马乱以及确认村田真的没问题后,神黎回到房间时见无一郎还在折腾他那一头长发,不由一愣。
那头柔软而漂亮的墨发被他弄得比方才还乱了,他似乎也有些烦燥了,向来表情淡淡甚至可以说是空白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耐与郁闷。
神黎见此直接走到他身后,蹲下来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我帮你梳一下头发吧。”
对方拿着木梳的手一顿,半晌后才将木梳向身后的她递来:“……嗯。”
神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猜想大概是一派的面无表情吧。
神黎半跪在榻榻米上,一手托起那柔软的长发,一边执梳慢慢地理。
她笑道:“天冷了头发就容易打结,所以会变得比较难梳,温柔点对待吧,否则小小年纪可是容易秃头的。”
安静的晨光中,神黎的五指轻柔地穿过少年的发间,从发端缕顺后慢慢抚至薄青的发尾,隐约间,她嗅到了他发间淡淡的薄荷清香。
那是夹杂着冬日凛寒的气息,像是被雪亲吻着一般。
神黎抬手撩起他脖侧的发往后面缕,廊外洒进来的阳光中,仔细看似乎能看到少年白皙的肌肤上那细腻柔软的绒毛。
她兴致一来,笑道:“要不要绑个像我一样的麻花辫?这可比你散着发方便点。”
“唔。”片刻后,她听见少年发出了这样一个模糊的音节,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回应她。
神黎默认他答应了,便着手开始轻柔地编织。待编至青色的发尾时,她拿一根发带绑了个漂亮的结,正想抬头得意地告诉他编好了时,恰逢眼帘的日光晃动,她一眨眼,少年的背影晃成了一个穿着男款旗袍的、编着橘色麻花辫的纤瘦背影。
「神黎……」那是属于男性的、笑意微凉的声音。
“绑好了吗?”黑发的少年转过身来。
那人也转过身来:「绑好了吗?」
恍惚间,神黎看见了一双同她一般蓝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郎哥哥的暴力教育影响了失忆后的无一郎【bushi
看文案上的战国时代,大家应该知道我以后会搞谁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想给无一郎绑头发哈哈哈哈【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