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格外澄亮,万里无云,清辉如水。
几天前下的雨使干燥的秋季多了几分清爽的凉意,但是夜里温暖的火光也依旧笼罩着繁华的城镇。
城镇里的某条长巷,是工匠们的聚集地,街上两边开外是一间间鳞次栉比的店铺,木匠,船匠,房匠,应有尽有,木材的清香弥漫于这片特殊的地方。
“你这把伞的材料有点特殊啊。”
此时,其中一家绑着头巾的伞匠举着神黎的伞,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摇了摇头,遗憾地对她道:“目前这附近是没有你这种伞面材料的,你可能得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闻言,神黎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了自己的油纸伞:“谢谢啊。”
这是她与义勇分别后的一个星期,这期间她想要修好自己的伞,但是这已经是她在这条街上找的最后一家造伞店了,他们都说没有她这把伞的伞面材料,让她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你这伞是把好伞啊,应该是很厉害的伞匠做的吧,伞面和骨架都是上等的材料,当然,也很稀有,其次,做工也十分的精细,里面还融有钢的成分呢,这可是很难得的工艺,不出意料的话,是把十分坚韧耐用的伞。”
伞匠坐在店门前的木椅上,叼着烟斗,看了眼椅着柱子的神黎后指了指那道切口整齐的口子,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如果不是什么大伤害的话,应该不容易坏才对,你这样对得起打造这把伞的那位师傅吗?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分分钟让你立即去切腹。”
“让一个女孩子去切腹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啦先生。”神黎讪讪地笑了笑,内心默默将伞匠的谴责转移到义勇身上去。
……谁知道他那一刀那么厉害?
当时还以为只是小事,修一下换一下伞面就好了才没和他计较的,但是现在可真是让她发愁。
伞匠们都告诉她这把伞的构架和张力不是普通的伞面能够承受的,若不是足够坚韧耐弹的材料,一下子就被撑破了。
想要继续用的话,只能找到相应的材料了。
好在说归说,这位中年的伞匠是位嘴上不饶人但是心热的师傅,他似乎看出了神黎的失落,便在夜色中吐着烟圈悠悠道:“我记得南边的三重有类似的材料,如果真的想修好它的话,你可以去那里看看,不过还不知道与你这伞契不契合就是了,还有记得备好钱,那种材料可不便宜。”
……可恶!早知道就让义勇赔钱了!
现下贫穷的神黎神色寂寂地想。
这一个星期来神黎都在这附近找伞匠修伞。
之前义勇说了她不是鬼,她这一星期来饿了也没有一点吃人的**,所以现在神黎不太觉得自己是鬼了。
但是她自己潜意识里也确实很不想见光,所以她白天在一间废弃待拆的二层小阁楼里活动,晚上才会出来办事。
可是因为最近吃的多的关系,珠世小姐给的钱就差不多用完了,当然,她不好意思回去找他们。
说到这,值得一提的是义勇前两天真的寄来了信,只是珠世小姐给的地址真的是……前两天她去拿信时看着那一片空地感到怀疑人生。
难道她之前住的大洋房只是她在做梦??
但是那里有一间收信的小馆子,神黎就是在那收的信。信中很官方地总结一下那次斩鬼的始末,但神黎注意到信中说,名为夏藤羽的富商其实在那天之前就已遇害,那只鬼擅长伪装,将其变成了富商接近花魁。
……这样的话,也没办法了吧。
神黎当时想。
毕竟是之前就已经遇害了,义勇先生的愧疚或许会少一点也说不定。
信中还写到吉野太夫过后也得知了这个真相,虽然伤心欲绝,但是好在也算缓了过来,并让鬼杀队负责后事的队员代她向义勇道了歉。
看到这的时候神黎还寻思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再去拜访一下吉野太夫问问自己的事,但信末附赠的却是吉野太夫的书信——
「不知名的小姐,抱歉,我那天太过激动,冒然说您是鬼实在抱歉。过后稍稍冷静了一点后,再次折回来的富冈先生与我简单说了您的情况并询问了有关您的事情,我才知道我误会您了。不过说起来,会误会您是鬼也是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您的样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接下来吉野大夫粗略讲了她第一次见到神黎的情况,并说她十分厉害,还赶跑了鬼。
「但是我因为您当时那副模样而太过害怕了,所以拿石头砸了您,您当时大概是受的伤太过重了,所以被我砸中额头后就倒下了,我当时很害怕地逃走了,第二天找人去看时您也已经不在了。说到底,如果您不是鬼的话也算是保护了我一次,一想到您的失忆可能是我造成的我就十分惭愧。」
「但是您在倒下前,我听见您念叨着“神威”这个名字,希望这样告知您能对您的记忆有所帮助,如有冒犯,请多包含。」
感情她还是被花魁给砸失忆了?!
看了信后的神黎觉得特别没面子。
之前还以为她是被什么大反派弄失忆的jump主人公,现在竟然只是个被人一砸就失忆了的路人,这也太搞笑了吧。
不过,神威?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