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张脸还肿着,方才发簪也被打落,这模样看着着实吓人。
沈兰骑虎难下,若回答不是,那章鸿对魏雪拂上心的事,便会惹得宣元帝查下去,查到萧奕谨头上,那可怎么办?
若回答是,那章鸿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岂不是把他逼向了绝路?
沈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迎着宣元帝的眼神,只觉头皮发麻。
“是与不是?”
沈兰在心中纠结万分,许久之后才低下了头,回答道:“……是。”
章鸿没想到这种时候沈兰会抛开自己,在萧奕谨和他之间,立即就选择了萧奕谨。
章鸿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喜欢的人早已离世,妻子又同自己离心,这一辈子,还真是活得憋屈。
“皇上,那个时候朝中局势动荡,人人都想扳倒魏家。德妃娘娘临终托孤,我是皇上的臣子,这才冒着危险将七皇子充作了我的二儿子,皇上不是最清楚的吗?”
宣元帝缓缓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向了章鸿面前,带着强大的压迫力:“章鸿,你莫不是把朕当做傻瓜?”
章鸿背后都侵满了冷汗,脸上却格外镇定:“臣对皇上之心,天地可鉴!若有半句虚假,便天打雷劈!”
他发这样重的誓,又替他护着萧奕谨长大,宣元帝对他是有些仁慈之心的。
可章鸿刚一发话,外面便剧烈的轰鸣了一声,仿佛要把天空给劈裂一般。
雷声如鼓,瞬间淹没了他的声音,这可是硬生生的打了脸。
宣元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老天爷,莫不是给他提了个醒儿?
待雷声过后,苏慕晴一直笑着。
宣元帝看了她一眼,古怪的问:“你笑什么?”
“回皇上,民女只是觉得章将军这话格外有意思。发誓天打雷劈,若真是假的,在屋子里怎么劈?若真要应验,该出去,找个空旷的地方,在来发这样的毒誓。”
苏慕晴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
章鸿浑身僵硬,他能这样发誓,已经心虚不已了。
况且,他话刚落下,外面就劈起了闪电。如今苏慕晴还要让他出去,这不是要让他把誓言应验才好吗?
以前章鸿不惧神灵,方才那一下,可是让他真的害怕起来了。
他心虚成这样,让宣元帝心中已有了定论,瞬间气得咳嗽了起来:“混账!”
裴清砚连忙走了上去:“皇上保重,就算章将军对德妃娘娘存有爱慕之心,也不见得德妃娘娘喜欢章将军。”
“朕当然知道,雪拂定不会背叛朕。只是这个章鸿,着实可恶!”
宣元帝注意到了苏慕晴的脸,声音柔和了许多,“下去找大夫治治吧。”
苏慕晴却没有动,就算是忍着疼痛,今日也要杜绝后患。
“怎么了?”
“皇上,民女这一巴掌,全是阻止章将军私闯民宅,被他一时气急才打的。”
宣元帝正愁没地方发落章鸿,总不好让外人说是章鸿肖想他死去的妃子?这传出去多难听?
一听苏慕晴这么说,立刻就揪住了,顺水推舟的发了怒:“什么?章鸿,你竟然可耻到私闯民宅?”
“皇上……皇上有所不知,慕儿的娘,乃是臣之前纳入府的小妾。”
苏慕晴垂下了头,身体发着颤:“我日日在想,章将军把自己的小妾送给裴德胜那种人做对食,莫不是私下和裴德胜勾结起来了?”
“你说什么!?”
“那章将军是什么意思?”
章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对于这件事情,他也异常恼怒。
当时沈兰闹成那样,他是怕沈兰坏了萧奕谨和宣元帝的假死之计,打着想稳住沈兰的想法,这才同意了她这荒唐的念头。
当初裴德胜是深受宣元帝的喜爱和信任,可如今裴德胜就是个不能提起的禁忌!
算盘都打到皇室身上了,皇上能容他?
这其中曲折,章鸿不好一时朝宣元帝道明。纵如此,章鸿还是略微朝宣元帝解释了几句。
宣元帝却根本不信不听,借着这机会,很快就对他发作:“此事朕不得不查,不过章将军今日擅闯民宅,又伤了朕为裴爱卿赐婚的苏慕晴,理应当罚。”
宣元帝眯起眼:“就罚,禁足一个月,革职查办。”
沈兰已经完全瘫软在地,章鸿也百口莫辩。
皇上这是有意要罚他,所以才不听他解释。若皇上但凡信他一点儿,都会耐下心听他解释的。
听到宣元帝的命令,外面的人也一股脑的闯了进来,将章鸿和沈兰带走。
屋内仅剩下几人,宣元帝这才眯起眼看向裴清砚:“你今日百般劝说朕出宫,便是故意来带朕看这些?”
裴清砚装着傻:“皇上在说什么?臣什么也不知道,方才章将军和章夫人说了什么,臣也一概没听明白。”
宣元帝重重的哼了一声:“就你会耍小聪明。”
要是旁人这么算计自己,宣元帝早就一同打发了。就算不打发,日后也断不会再亲近。
可他对裴清砚总是有种亲近之情,知他身世坎坷,有时还不由自主的站在父亲的角度看他。
就算是把苏慕晴给他,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