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住的院子早就荒了,苏夫人便安排了新的给她,坐北朝南,阳光充足,又冬暖夏凉,几乎是除了苏夫人外最好的院子了。
“你刚回苏家,定有许多奴才欺你,一会儿我那儿调两个婢女给你。”
“多谢母亲。”
苏夫人淡淡的嗯了一声,拉着苏慕晴说话。
她性子冷淡,也得做出个样子给家奴看。这群人惯会捧高踩低,若是自己一开始便置之不理,怕会慢待了苏慕晴。
管家姓方,此刻正恭敬的站在外面:“夫人,外面有人求见。”
“这才刚回苏家,这群人倒赶着上门来了。”苏夫人手里拨动着佛珠,心却静不下来了。
在沈家的事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又有麻烦事上门。
“是何人?”
方管家恭敬的说道:“裴府听闻夫人和小姐家祭回来,小姐又养在了夫人膝下,说顾念往日情谊,特意送了些礼来。”
“让她们进来吧。”
方管家很快便下去了,苏夫人看了苏慕晴一眼,瞧她不似往日着急了,便问:“往日听闻谢氏的消息,你总要神色着急,先下倒是沉住气了?”
“往日是裴府占主动,我们被动。现在形势逆转,裴公公这是着了急,才会派人送礼。我着急,岂不是赢家做了输家的模样?”
苏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
这次家祭,苏慕晴倒是学到了很多。
她聪颖倒是聪颖,只是年纪尚小,某些事情还太过意气用事。
这样的孩子,偏激起来,也会很极端。
苏夫人想到了那日在沈家,苏慕晴主动开口提起守孝五年的事,眼神微微一沉。
这期间,方管家已经领着人走了进来。
“苏夫人,这是裴公公亲自备下的礼,说小姐到底在裴府养了一场。”
苏夫人轻轻的嗯了一声,那些珍礼,她连见都没怎么见,便轻飘飘的揭过。
“多谢公公了。”
“另外……”
“可还有什么事?”
为首的公公讪讪的说:“夫人怕小姐在苏家住不惯,特挑了几个小姐往日惯用的奴婢,希望小姐收纳。”
苏慕晴微微蹙眉,这话一定不是谢瑜君说的,怕是裴德胜借着谢瑜君的名声,特意塞眼线到她身边呢。
还未等苏慕晴开口,苏夫人便把手里的佛珠放到了一旁,冷声道:“谢氏已同意将慕儿养在我膝下,又摆出这副架势,莫不是怕我虐待了慕儿?”
为首的公公立马跪了下来:“苏夫人,这可是冤枉了啊。”
“那你说说,那哪句冤枉了你?”
“夫人和小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自然惦念小姐的,送几个惯用的奴婢过来,也是合情合理啊。”
苏夫人不怒反笑:“谢氏自然和慕儿相依多年,可她嫁到你们裴家才半年,这些奴婢,也顶多是用了半年才是。”
为首的公公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没想到就被苏夫人钻了空子。
这个下马威,压得他哑口无言。
有人唱白脸,自然得有人□□脸。
苏慕晴盈盈朝苏夫人一拜:“母亲,这好歹是公公的一番心意,不若从中挑两人留下如何?”
“也好。”
苏慕晴望向了人群中,流玉殷切的看着她,苏慕晴便挑了流玉和另一人。
她笑着说:“便是她们二人了。”
这样也不算完全令裴德胜如意,也没拒绝死他,还全了谢瑜君的面子,折了个中间的法子。
为首的公公很快便松了一口气,勉勉强强能交差了。
等他们全部离开,苏慕晴才朝苏夫人说:“母亲不会怪我擅做主张吧?”
苏夫人慢条斯理道:“你说说,今日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
“他明里塞人进来,总好过他暗处塞眼线来得强。”
“尽会跟我打马虎眼了,你收下那两人,不正是为护着谢氏吗?”
苏慕晴笑了笑:“还是瞒不过母亲。”
“说起来裴德胜和你并无太大恩怨,无非是一些嫌隙罢了。他如今不再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只有个中常侍的名字,是想接着七皇子对你的情谊东山再起的。”
苏夫人仔细为她盘算着:“这人总是逃不过一个贪字,你且给些甜头予他,他自然不会对你娘怎样。”
苏慕晴一时有些感动:“多谢母亲。”
苏夫人装作心硬的样子:“不必谢我,我也不算为你谋划。”
苏慕晴知道她是面冷心热,苏映晗也像个真正的大兄一样护着她。
原以为自己回苏家会有不适,可这里比裴府那个地方更像是一个家。
同苏夫人说了好久的话,苏慕晴这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今日已累了许久,只是仍然得问问流玉谢瑜君的事。
她传了流玉进来,却不成想听到了一桩大事。
“小姐,九月柔嘉公主寿宴已邀了夫人,七皇子肯定会到场!得了这个消息,公公才急急的把我们送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