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木门咿呀关闭的声音,苏慕晴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苏慕晴猜到苏映晗在看过她之后,十有八九会去探望裴清砚,这才故意这么说的。苏映晗那个样子,也让苏慕晴担心。
穿过回廊,便来到了水榭,一路朝前走,便是裴清砚的居所。
苏慕晴心都提了起来,躲在窗台之下,生怕被人察觉。
里面燃着袅袅熏香,白雾般的烟丝从熏笼中升起。
苏映晗笑着站在一旁:“裴兄,这约莫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裴清砚却一眼认出了苏映晗不似外表那般,他的假笑犹如自己木讷愚钝的模样,具是些伪装出来的外壳罢了。
裴清砚咳嗽了两声,他醒来后,已经从下人的对话中听出这里是苏家,当时在庄子上又发生了何事。
他轻描淡写的挑拨两个护院,同管家互相扭打在一起。
到最后,其中一个护院打得红了眼,还拔出自己脖颈上的尖锐瓷片儿,径直的插在了管家的眼珠上。
一死一伤。
裴清砚嗅到了一丝同类的味道:“请坐。”
“这是上好的雾峰茶,特予裴兄品鉴。”
青花瓷的茶杯里,漂浮着翠绿的茶叶,随着热水的冲泡,而化开成原有的样子。
苏映晗递给了他一杯,一举一动间气质天成,温文尔雅。
裴清砚垂下眼眸,微微的抿了一口。
“怎么样?”
“苏兄忘了,我并不得父亲喜欢,平日里喝不得这样的好茶的。”自然,对茶也没什么研究。
苏映晗露出一丝歉意:“倒是我的不是了。”
寒暄了这么多,也该问问正事了。
“慕儿呢?”
“我方才看过她,我从未见她虚弱成这样。”苏映晗眸子泛起冷意,“这其中也有裴兄的功劳。”
“……的确是我连累了她。”
苏映晗却不拆穿,裴清砚蛰伏多年,这个时间应该要开始反击了。
他的脑海之中,始终记得裴清砚得势的样子。这个男人仿佛生来就该握有权势,将权势玩弄于鼓掌间的样子,才是他应该有的模样。
“说来惭愧,前些日子我发了疯病,时常神志不清,这才被母亲送到庄子上来的。”
“……苏兄身上若有隐疾,不妨寻一寻神医?”
“并非是得了隐疾,而是梦到了许多东西,一时让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到底孰真孰假。”
裴清砚微怔:“苏兄这话倒是奇怪,现实和梦境,还需要区分吗?”
苏映晗难掩脸上的憔悴神色:“是因为那些梦过于真实,不仅梦到了自己,还梦到了慕儿和裴兄。”
裴清砚脸上露出凝重:“梦到了我和慕儿?”
苏映晗眼底泛着痛苦,无法抑制的轻颤:“慕儿她……会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