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亚之前已经让伦敦那边的厨娘保姆都过来了, 所以等到众人进屋之后, 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厨房里各种餐食已经散发出了浓郁的香味, 只等着谨欢说开饭了。
“先吃饭吧。”
虽说大英帝国以黑暗料理闻名于世,土豆的一百种吃法可以直接吃到你怀疑人生,可谨欢请回来的厨娘若是没点真本事,也对不起她那高薪不是。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谨欢自己倒时差简单,但是考虑到几个孩子, 吃完饭后谨欢就把几个人都赶回房间休息去了。甭管睡不睡得着, 先睡就是了。
只是孩子睡了吧,大人们还捞不到睡,这不今儿的针灸还没做呢嘛。先前在飞机上的时候, 飞机再怎么平稳,也免不了遇到气流颠簸。颠不颠其实也无所谓,大群这熊孩子胆子贼大,压根就不带怕的。可是要是赶上谨欢施针的时候颠上这么几下, 那可就乐子大了。
还好航程也不长, 落了地到现在再施针也没误到事儿。
查尔斯也准备好了,两人就在楼下的小客厅里,外头的如水月色,屋里倒是灯火通明。他和谨欢心里都是坦坦荡荡,朗月清风,查尔斯趴在那儿, 从后背到双腿,一溜儿排的针,金针的尾巴尖儿都闪着寒光,查尔斯还有闲心和谨欢聊天。
不聊干坐着也是无聊嘛,要说查尔斯一开始还有点方,毕竟他虽然听说过东方的神秘医术,什么银针和药草之类的,可是他自己是真没试过。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永远都潜藏着恐惧,查尔斯一开始也是硬着头皮躺下来,在心里说服自己只是一块案板上的肉,任由谨欢下刀,额不对,下针就行了。
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谨欢下手奇准,查尔斯压根就不觉得自己背上有什么东西,就这么趴着和谨欢闲聊倒也挺自得其乐了。
老祖宗治病讲究一个寻根溯源,不像西医一般是针对性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谨欢也是琢磨了好些日子才定下来现在的施针方案,就是现在这个施针方案,还在不断地随着查尔斯的身体变化而变化呢。
“我看你好像在想什么人?”一个屋檐下住了好几年了,查尔斯现在对谨欢和对瑞雯是一样的,等等,或许还有点不一样,那就是谨欢能不能老是用一种撸猫的样子来揉他的头发,他不是猫,蓝眼睛也不是猫!被撸多了,不对,是相处多了,两人之间说话也越来越随意了。
谨欢也没瞒着查尔斯,事实上打从开始给查尔斯治疗之后,谨欢就总是想起自家莲花儿来。
“想我侄媳妇啊,哎,我跟你说,他医术贼好了,你这样的搁他手上啊,兴许要不了多少日子就能恢复了,哪像我啊,老牛拉慢车,折腾的要死。”谨欢略有几分嫌弃自己。
谨欢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她的医术除了自带的之外,基本都是慢慢跟着练出来的,没办法,闲着没事儿总得找点事情做嘛,她身边又永远都不差神医。“老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么三瓜两枣地学到现在,也能给你治疗的,比一比的话,你觉得我侄媳妇的医术得是个什么样啊!”
“听着就特别厉害的样子?”跟谨欢呆一块的时间长了,查尔斯也学了一点她说话的习惯。
谨欢点头:“可不就是特别厉害嘛!还有啊……”
两人在伦敦相聊甚欢,另一头,扑了个空的埃里克一张脸黑成了地狱阎罗。
他气恼地解决了突发事件,刚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的来见查尔斯和闺女,结果到了才之后,人跑了。
“跑哪儿去了!”埃里克脸色阴郁问道。
瑞雯却一点都不怕他,她慵懒得靠在沙发上,颇有闲心地给自己涂指甲油,一边涂还一边对着光照一照,精细得很。“什么叫跑啊,人一家子度假去了呗。”瑞雯涂完了指甲,对着吹了几口气,这才抬头从嗓子眼里挤出两声笑来。
“什么一家子,你好好说话!”埃里克哪怕心里明白瑞雯是在激自己,还是忍不住咬了钩。
“怎么不是一家子了,你这是诋毁啊!”瑞雯一下子就站起来了,颇有种要撸起袖子和埃里克好好辩一通的架势,“我问你,大卫是查尔斯的什么人?”
“儿子。”废话嘛这不是,先不说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汉克当年那份报告他也是看过的好吧。
“那大卫管谨欢叫什么?”瑞雯继续挑眉问道。
“妈。”这话就回答得很不情不愿了,可是再怎么不情不愿,那也是事实啊,大群这熊孩子自打能说话之后就一直管谨欢叫妈,能走路之后更是可怕,整个学院都能回荡起他叫“妈妈”的声儿。
而且你说你叫就好好叫呗,可大群偏不,这熊孩子也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奇奇怪怪的调门儿,一声“妈妈”愣是给喊得九曲十八弯的,魔性洗脑得很,妮娜叫妈妈的调子就彻底被拐跑了。导致于有一次埃里克还被前妻特意打电话给骂了一通,说他是怎么教妮娜的,妮娜现在说话的声音怎么奇奇怪怪的。
天地良心啊,这会闲着没事儿“纠正”妮娜怎么叫妈妈嘛,还不是谨欢的问题!
对的,是谨欢的问题,跟大群没有任何关系。埃里克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把锅给扣到了谨欢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