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惠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极为安静的大宅之中的一间单独房间。
身上的绷带以及伤口附近的凉意与药香,证明自己得到很好的照料。这令香奈惠有那么一时间的困惑——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又身处何方。
香奈惠试图起身,伤口的抽疼让她倒吸口冷气,终究未能站起来。
门外之人似是听到声音,连忙推开移门进来,那是一名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女侍从。
“夫人,您醒了?”
侍从连忙过来将她扶着坐起,又将床头不远处的矮桌之上放置的汤药端来让她喝。
香奈惠微微皱眉:“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她的疑问并未得到解答,又有人走到门前,在正对她的方向站定。
“我劝你……安静的把药喝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与精力。”
那是一名……相当俊美的武士。
俊美到让人看着,都觉得一种美感堵在胸口,难以呼吸。
并非那种过于清秀的柔美,而是更端正也更刚毅,他的身形、站姿乃至气势,都不会让你产生误解,你可以确信这是一名杀伐果断的武士……甚至可以说,是曾经领兵打仗,上过战场的将领。那一人可敌千军,站在阵前便可让对手窒息,让人鸡皮耸立难以抬首直视的魄力,将他的身份毫不隐藏的昭示天下。
“你是……鬼将!”
武士轻哼一声,抬手让侍女退下。
“我名为黑死牟,你无需用那个离谱的称呼叫我。”
香奈惠紧绷的情绪有些松懈,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明知这只鬼跟童磨是同党,却依然觉得他与童磨有着本质的差异。大约继国城的居民对鬼将的坦荡信任,多少还是感染了她。
“抱歉,失礼了,您的样子看起来与之前不同,这是您本来的相貌吗?”
黑死牟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再移开之时,已变作了香奈惠所熟悉的那副更接近鬼物的狰狞样貌。
“只是拟态,我不懂如何照顾人类,在侍女面前不得不以人类的姿态行动。”
香奈惠低头:“感谢您的救助,真是麻烦您了。”
黑死牟:“……一个鬼杀队的柱向我道谢,只会让我觉得你在讽刺。”
香奈惠摇头:“无论双方身份是什么,您救了我这点并非改变,更何况您还为了照顾我,专门请了侍女。”
黑死牟问:“你不恳求,我放了你吗?”
香奈惠叹气:“哪怕是我也知道,这是绝无可能之事,我知道了有关您的太多秘密。对我来说,依然活着,没有死也没有变成鬼,已是极为幸运之事。”
“你……”黑死牟考虑了下如何说明自己的感受,“真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香奈惠微笑:“或许吧?我的身边都是些怪人,所以也没感到自己很奇怪。大约是物以类聚?”
黑死牟没有接话。
太过奇怪了,这种感觉。明明初次见面,却过于的熟稔,就连刚才自然对话的感觉,都似曾相识。
他不喜欢这样失控的感觉,又想弄清为何自己觉得她熟悉,迷雾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女人,我知道你是鬼杀队的柱,但因缘巧合之下,你已成为我的祭品。你有什么愿望,可以说出来,我会酌情考虑。”
……祭品?
香奈惠心生疑窦,但依然顺着往下说:“那么可以……将我给妹妹买的东西送给她吗?就说,是我在刚进入继国城时寄出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黑死牟看向她:“那是,绝无可能之事。你会给她,以及鬼杀队留下你依然存活的线索。若你思念她,我可以将她带来陪你。”
香奈惠苦笑:“不……还是不用了。抱歉,是我太想当然。那就,书吧,给我带些书,无论是什么书都好。否则一直呆在此处又不能出去,也太过无聊。”
黑死牟点头,表示同意了。
香奈惠又问:“梦子小姐,我是说,那位小巫女现在怎样了?”
她最后的记忆是巫女试图接近黑死牟,尽管看起来这位鬼将还算好说话,她依旧很担心。
黑死牟平淡的回答:“她很好。”
香奈惠:“那么,请问薰子小姐呢?就是,名为童磨的鬼所追杀的女子。”
黑死牟:“童磨不会再靠近她,他不敢动属于我的祭品。”
都说到这种地步,香奈惠不得不问了:“那个……请问,您的祭品是什么意思,是会被您吃掉?”
黑死牟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有趣:“哼,很快你就知道了。”
香奈惠:……?!!
到底是什么,就不能说清楚吗!这样钓着人实在太过分了!
香奈惠还想问什么,黑死牟已经拿起药碗,用勺子舀起一勺药。
香奈惠:……!!!
吓得要灵魂出窍了!那什么,这是跟上弦鬼娴熟的鬼吧,至少也是个上弦对吧,上弦,在给她喂药?
胃疼……这药,到底能不能喝?
黑死牟很认真的说:“不用怕,只是普通的药,让你能早日康复。我需要保证祭品的品质,若是太糟糕可不行。”
……所以说,那个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