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元风心中忐忑,生怕惹了这位国公爷不悦,毕竟自己只是个太监,而且在世人眼里,走得是佞幸一道,对于这位大将军来说,属于污眼睛的一种。
直到走进这个府邸,引入花厅之中,竺元风才意识到他就这么听了宁王的鬼话进了西陵公府?
小忙?
大发了。
正当他找个借口想走的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只见尚瑾凌走了进来,他才定了定神,笑着起身道:“瑾凌,贸然打搅,莫要见怪。”
“元风兄。”尚瑾凌回了一礼,“都是朋友,怎有见怪,可惜祖父已经歇下了,得下次再为元风兄引荐。”
他不是来见西陵公的,而且在晚上,真见了也太失礼,不得在西陵公心里打上狂妄二字?
尚瑾凌的话让竺元风松了一口气,“是我的唐突,千万不要打搅他老人家,我这次是来见你的。”
尚瑾凌并不意外,“我想也是。”他看着竺元风的打扮,“元风兄是要逛集市吗?”
竺元风点了点头,想到刘珂的忙,他问:“初来乍到,正不知道往何处去,雍凉只有你一个朋友,瑾凌可否作陪?”
这一句话很是冠冕堂皇,尚瑾凌一听眉毛就挑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笑道:“自然可以,容我换身衣裳。”接着他吩咐身后的长空道,“你去同夫人说一声,我陪京城来客出去走走。”
“是。”
*
竺元风跟尚瑾凌站在西陵公府的门口,夜风吹了吹,才吹掉了他的恍惚。
“元风兄,你的马车呢?”尚瑾凌轻声一问,请人作陪,自然自备交通工具,难不成四个人走着去?
竺元风回过神,目光不由地往街角看去,只见小团子缩着脑袋,朝他们招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真是他呀。”尚瑾凌拢着袖子,虽是惊叹的语句,可语气却一点也不意外。
竺元风轻轻一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替不着调的宁王走这么一趟,可既然答应了,他还是得问一句,“瑾凌,你不是跟宁王熟稔吗,为什么他想找你出门,还得请我帮忙。”
“这个嘛……”尚瑾凌意有所指地一笑,“因为他得罪了除西陵公外所有的尚家人。”
竺元风一愣,这是个什么样的得罪法?
尚瑾凌没有解释,只是朝那拐角努努嘴,“既然有人乐意送一程,那我们走吧。”
看见尚瑾凌,刘珂瞬间笑露了八颗牙,每颗牙齿都写着高兴,不过在此之前……
“兄弟,多谢了。”刘珂四不像地给竺元风拱了拱手,接着道,“你接下来要去哪儿,本王让人送你一程。”
闻言,竺元风心情有些微妙,看着刘珂问:“所以,宁王殿下的忙就只是这个?”
刘珂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你以为还有啥?”
金银财宝如云烟,帝王枕头风也没让吹,竺元风明明心中应该大松一口气,好歹宁王没让他太过失望,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头有种遭人过河拆桥的憋屈感。
元公公自从成了执笔太监之后,除了皇帝,已经没什么人敢这么利用他了。
于是他看向了尚瑾凌,温声道:“瑾凌,雍凉我不熟。”
尚瑾凌闻弦知雅意,发出邀请道:“那就一起吧,雍凉好玩的地方,宁王殿下最熟了。”
宁王:“……”他张了张嘴巴,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等,元公公,这忙都帮好了你还不走?”
竺元风轻轻掸了掸衣袖,淡淡道:“杂家办事,向来都是礼重事小。”一包干果就想打发,没门,“再说,是杂家邀的瑾凌,自然得将他完好无缺地送回来。”
一句话,跟定了!
尚瑾凌在一旁颔首,然后道:“走,我们上车。”直接将刘珂晾在一旁。
“不,这什么情况?”刘珂看着那两人携手走进马车,整个人都蒙圈了。
“殿下,您要不要也上去?”小团子在一旁小声道。
刘珂觉得喉咙里堵了一口上不去又下不来的气,好不容易憋出来,才喃喃道:“爷这是……引狼入室了?”
小团子点了点头,“应该叫搬石头砸脚。”
*
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虽然有些令人失望,但是终究能跟尚瑾凌一起出来,倒也不坏。
如尚瑾凌所言,雍凉好吃好玩的地方,别人不熟,刘珂最熟悉。
每个摊子的特色都了如指掌,体察民情地非常彻底,有他做向导,哪怕身旁无人伺候,也吃喝玩乐地很开心。
“晚上居然也有这么多人!”竺元风随着人流,手里拿着串串,往前走,“不宵禁吗?”
“不宵禁。”尚瑾凌回答,“商队来往众多,在雍凉逗留的时间不会太久,一般白日需要看货做生意,只有晚上才有机会出来吃喝玩乐,总得给个机会让他们将手里的钱花出去,也让雍凉的百姓多赚些银子。”
“想必税收也很客观。”竺元风道。摆摊开店也不是随便就能开的,必然有商税产生。
尚瑾凌颔首,“自然,官府和百姓双赢之举。”
说话着,一队卫军从前面走过,看模样像是在巡视。
竺元风看在眼里,不禁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