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场合的问题,而是这种事情一般人根本不会答应!
若是个男人被这般质疑,参照京城那些心高气傲的书生,必然羞愤大骂,慷慨激昂大作一篇问候他祖宗。若是女人……一个大耳刮子就该赏过来了吧?
这样想着,刘珂顿时感动不已,心口丝丝酸甜,带着一分无法言语的窃喜,看着方瑾凌,心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竟如此包容他。
而这副动容的模样,落在小团子眼里,那就是心虚的代表!
“凌凌说的对,既然命你当户书,就无需有任何顾虑,放心大胆地干,本王给你撑腰!若有人从中阻拦,罗云……”刘珂说到这里,皱了皱眉,他发现身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然后尚无冰道:“还是我跟着去吧,罗统领,你保护宁王殿下,调几十人给我们就行。”
罗云自然没有二话,赵不凡也领了命。
“还得劳烦几位。”刘珂叹了一声,若没有尚家,还真是进了城都寸步难移,看来得尽快培养自己的势力,他对着赵不凡道,“你做过官,若有得用之人,不妨也举荐给本王。”
赵不凡高兴地领命:“是。”
*
方瑾凌蹭了刘珂一路的车,如今落了地,自然就不可能再与他同处一室,告退之后就随着尚轻容离开了。
小团子就看着刘珂的目光随着那袭白色背影移动,消失了也没收回来,不禁撇了撇嘴。
等罗云也下去之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主仆,小团子终于道:“殿下,您就是再按耐不住,也不该如此唐突小少爷,实在太过分了!”
他愤愤不平,看刘珂的眼神带着控诉。
刘珂一愣,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了?”
小团子一听,更加生气了,“这还需要小少爷说吗?明人眼里都看得出来,衣裳……衣裳都扯开了……被子都一团乱……”
他都不好意思描述方瑾凌衣衫凌乱的场景,哪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否则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在大冷天,赶路的时候脱,脱衣服吗?
扯开两个字实在太容易联想了,刹那间刘珂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抹白,还有指尖不小心碰触的……于是,他好不容易褪去热度的耳根又红起来。
一看就知道心猿意马当中,小团子顿时气得无语了,“您,您这个时候怎么还……小少爷真是太可怜了!”方瑾凌拖着一副那样虚弱的身体,还替刘珂出主意,连带着尚家都是大力支持,而刘珂一时冲动也罢,居然贼心不死,老天爷啊!
小团子真想朝天呐喊一声,赶紧打消了自家殿下这要不得的念头吧!
“胡说什么,爷也没想到会这样,就是,就是……”刘珂扯了扯发烫的耳朵,忽然有些解释不清,最后他说,“其实也不能怪我,谁让他那时候用那种眼神看着爷,还说那样的话……我这心里就跟一群野马脱缰似的,拉都拉不回来。”
他嘀嘀咕咕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剖白自己的动机,最后非常不解,看着小内侍问:“团子,你给爷想想,就算爷发现凌凌是个姑娘,又能怎么样呢?”
“那还得着说吗,当然是娶了呀!”
小团子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刘珂恍然有种拨开云雾之感,眼睛瞬间发直,“是啊,若是个姑娘就好了……”
然而,方瑾凌不是,他亲自看到过的,如假包换的男子。
刘珂顿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缓缓地抬起双手覆面,整个人好似被笼罩在阴影里。
哪怕没看见表情,小团子也能感觉到刘珂的伤心,这是他到了刘珂身边伺候之后,再也没见过的失魂落魄。
这个反应将小团子给吓住了,哪儿还顾得上为方瑾凌愤愤不平,反而心疼起来,担忧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完了,完了,团子,爷完了……”刘珂眼睛发红,抬起一张老天塌了下来的脸。
小团子就更着急了,“什么完了,殿下?您是怕小少爷说出去吗?不会的,今日他没说,就不会再说了。”
这鸡同鸭讲的话听在刘珂的耳朵里,让他更加绝望,想想方瑾凌毫不犹豫地扯开衣裳,坦诚相待,是不是就表示人家根本就没那个心思?
“是啊,他那么主动,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当然也没有说的必要。”想到这里,难过的潮水汹涌澎湃,瞬间将刘珂给淹没了。
然而听在小团子的耳朵里,不啻于另一个五雷轰顶,他尖叫道:“啥?小少爷主动的?”
这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在耳边炸开,刺的刘珂耳朵疼,他顾不上难过,奇怪地瞥了这一惊一乍的小奴才,“那当然,他要不同意,爷难道还能来硬的?”
“愿意的……天哪!”小团子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他再一次细想今日始末,最终不由地问:“殿下,敢问你们在车厢里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小少爷衣冠不整,要让奴才帮忙系腰带?”
刘珂纳闷道:“你不是知道吗?爷就是想确认一下凌凌究竟是不是姑娘,然后他自己扯了衣服让我看。”
本想死个心,如今心死没死不知道,他很想死倒是真的。
小团子:“……”误会大发了。
刘珂眯着眼睛看傻成呆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