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珂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由地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明看着不过二十的年纪,然而五爪金龙爬在肩,金冠熠熠生辉,一出场就敢拿下卢万山和冯阳,这份逼人霸气让人无法小觑,甚至不敢直视。
“问你话呢,看什么,想跟他们一样?”不耐烦的声音让这位其实没怎么读过书的官员顿时噗通跪地,战战兢兢回答:“宁王殿下,下官已为……卢大人并不知道殿下大驾,否则定不会由着刁民肆虐,必然十里相迎,请殿下入城,所以……不知者不怪,还请殿下恕罪。”
他说完,没敢抬头,但是其他官吏却见刘珂挑了眉,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但视线扫过来,玩味道:“你们呢?”
“殿下金贵之躯,千里迢迢而来,又受了惊吓,生气在所难免,卢大人和冯将军失察,罪责难免,不如让他们将功折罪?”
“殿下,卢大人向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雍凉一因事务离不开他,还请殿下大人大量,宽恕他吧。”
“是啊,是啊,请宁王殿下开恩。”
“请宁王殿下开恩。”
一个一个就这么求情起来,有的情真意切到红了眼睛,跪在地上直磕头求饶,恨不得以身相待。
若不知道卢万山是个什么德行,还真以为是个奉公守法,为国为民的好知州。
没一个提一句那些可怜的流民,都是刁民,恶民,暴民!
“真是一点都不让本王意外。”刘珂长长一叹,抬抬手,“行吧,都别说了别说了,爷再听下去,肺都要气炸了。罗云,既然诸位如此忠心耿耿,那就有一个是一个,全送下去陪卢大人吧。”
“是,来人,拿下!”罗云一声高喊,士兵们立刻将这群官员围住。
至此,卢万山终于明白宁王不仅要给他下马威,而是真的要杀了他!
想到这里,他眦目欲裂,不顾脖子上的刀,猛然抬头,对着刘珂大吼道:“宁王,无故残杀朝廷命官,王法何在?”
刘珂可笑地回头,“哟,你跟爷谈王法呀,那射杀流民的时候你怎么不谈?”
居然是为了流民!
一个从京城被贬到蛮荒边陲的皇子,居然还有心思替这些贱民伸张正义,卢万山感到意外的同时,只觉得分外荒谬。
然而可笑的是,他就是碰到了。那些流民倒是长了脑子,居然能抑制贪婪喊冤,然而卢万山心中嗤笑,可难道他会坐以待毙吗?
卢万山于是抬起头,脸上是一片大义凌然,振振有词道:“可下官也是迫不得已,流民动乱,撞击城门,危及城内百姓,下官无法,为了数十万雍凉百姓的安定,只能舍弃他们!宁王殿下,全城百姓能够作证,请您明鉴!”
“对,宁王殿下,卢大人是不得已而为之,射杀流民,他也不忍心啊!”
“难道要为了那些作乱的刁民陷城内数十万无辜百姓于危难吗?宁王殿下,你若处在这个位置,也是左右为难。”
“宁王殿下,请您明鉴,不能听刁民的一片胡言,污蔑卢大人啊!”
刘珂皱起了眉,而卢万山见此更是死死地盯着刘珂,屈辱道:“殿下若是以此定罪,老夫不服,整个雍凉不服!人心不服!”
此言一出,所有的官员一同呐喊起来,都是一条船上的,卢万山若是倒了,他们能好过?
冯阳大喊:“不服,我们冤枉!”
“下官冤枉!”
“宁王滥杀无辜,人人自危!老臣冤枉——”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不再跪着,反而站起来。
就知道会是如此,刘珂心说果然不会老老实实认罪。
“好,你们不服,那就让你们心服口服!赵不凡!”刘珂一声高喊,只见从车驾后走出来一个灰衣长袍,补丁满身的落魄男子。
听着这个名字,卢万山皱了皱眉,他似乎有点印象。
“卢大人,好久不见。”
“黄大人,别来无恙。”
“孙大人,久违了。”
他一个个喊过来,这些大人盯着他,作为曾今的同僚,终于有一个认出来,“你,你竟然……”
“托福,我竟然没死,不过,你们这些恶人都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敢死?”赵不凡脸上带笑,这笑意却不达眼底,“老天有眼,就是让我等着看你们一个个认罪伏诛!”
他的眼前是妻子房梁上晃动的尸体,以及妹妹一边哭喊一边被拽走的身影,而这些狗官,不仅不为他伸张正义,反而为了巴结张家,巴结卢万山,污蔑他!到现在,还在颠倒是非!
那么,该是他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他走到了刘珂的身边,后者抬了抬手,“跟他们掰扯掰扯,让死得明白点,免得到阎王那里告污状,罪加一等。”
“是。”赵不凡行了礼,然后上前一步道,“诸位,看到你们都活得好好的,在下的心就安定了,也不枉我在土匪窝里呆了几个月,然而亲自送你们下去。”
一听到土匪,卢万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赵不凡见此笑道:“卢大人,土匪已经让宁王殿下派人剿灭,您再也不用为兵力不足发愁了。”
一句话就让众人震惊不已,要知道斗金山的土匪要多凶残,他们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