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我有一个大哥,生来病弱,怕是一辈子好不了了,今后让我多多照顾,支撑起侯府门楣。我一直谨遵着爹教诲,哪怕明知道你不喜欢我,也想同大哥亲近,原来竟是我一厢情愿。”
“胡言乱语,有我家少爷在,轮得到你支撑门户?”紫晶啐了一口。
即便是在屋内,方瑾凌也是暖炉不离手。这会儿他将暖炉从怀里取出来,一边听着方瑾玉看似饱含深意,却依旧往他怒气上撒了话,一边递给了紫晶。然后一把握住了方瑾玉受伤手抬到面前,眯着眼睛凑上去仔细打量着伤口,啧啧两声:“舒云院都是我人,这恶心话就不用说了。难为你克服恐惧故意往碎瓷上扑,算是个人物,不过是不是下手太轻了些?”
方瑾玉眼睛一睁,“你说什么?”
方瑾凌笑着说:“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话语激我,甚至不惜自残栽赃,就是吃准了爹偏心,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你伤害都算在我头上,出于嫉妒你吗?”
“我没有……”方瑾玉立刻否认,手也开始挣扎。
“没有?”方瑾凌力量弱,未免伤到自己,顺势放开了手,还在自己披风上擦了擦,似乎颇为嫌弃,“也行,不管有没有,做到这份上今日我都成全你。”
方瑾玉对方瑾凌所有认知,其实都是从云阳侯和杨氏那里得来。身体不好,心思敏感,轻不得重不得,好欺负很……可是,面前方瑾凌,好像跟听闻中完全不一样!
在他愣神间,方瑾凌已转过身,从紫晶那儿拿回暖炉,神色淡淡:“为了让你在爹面前好告状,让杨姨娘更好地发挥,不如……就揍个半身不遂怎么样?”
轻飘飘一句话,让方瑾玉瞳孔骤然一缩,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方瑾凌坐回椅子上,端起边上温水,喝了一口去去恶心,然后嘴角勾起,扬起一个恶劣弧度,“得偿所愿之后,可别太感谢我,好弟弟。”话毕,他冷下声音,不等方瑾玉主仆反应,便喝道:“关门。”
方瑾玉想也不想地往门口跑,然而这在舒云院,上下全是方瑾凌人,还没跑到门口,两个家丁就将他们给撵了回来,手里拿着棍子,一把关上门,凶神恶煞地走进来。
“方瑾凌,你敢!”看到这个阵势,方瑾玉突然就怕了,他本以为凭方瑾凌那性子,定会气得哭鼻子,最多气不过让人将他们主仆打出去,没先到居然真敢关门行殴。
“你疯了,爹不会放过你!”他色厉内荏地喊道。
然而方瑾凌就这么支着脑袋,用看傻子一样眼神看着他道:“爹?你也知道因为我身体太差,考不了科举才不得他重视,所以你要是也成了不良于行,比我还废废物,你看他会不会因此来惩罚我?”
方瑾玉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瞬间惨白,身体都抖起来。
紫晶重新端上一杯温水,方瑾凌捧在抿了一口,然后用匪夷所思目光看着颤抖人,问:“你说你哪儿来自信,在这般挑衅我,企图栽赃我之后,还能囫囵地回去?难道就欺负我善良?”
“连族谱没上去人呐,不乖乖地夹着尾巴做人,到我地盘上上蹿下跳,嫌命太长。”
长空已经带人将这对主仆给压住了,抬起棍子直接对着膝盖重重地打下去。
“啊——”
惨叫声传来,两人相继噗通重重跪地,疼痛瞬间将膝盖给麻了,接着家丁腾出双手分别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只等方瑾凌一声令下就动手,好叫方才憋屈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
方瑾玉额头俱是冷汗,疼也是吓,但还是色厉内荏地喊道:“方瑾凌,你不能这么做,杨家不会善罢甘休!”
“还没学乖?”方瑾凌掀了掀眼皮,惊讶极了,“没关系,哥哥我现在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至此,方瑾玉终于绝望,他害怕极了,忍不住哀求道:“大哥,我错了,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一旁小厮哪儿还有方才嚣张,眼泪真吓出来了,呜呜直哭。
然而方瑾凌却皱了皱眉:“吵。”
长空二话不说给这对主仆嘴里塞了白布,直接堵住了他们嘴。
出自边关西陵侯府,尚轻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性子,作为她儿子,难道真以为方瑾凌是只豢养无害白兔子吗?等方瑾玉认清这个事实,眼中恐惧几乎凝成了实质。
他使劲地挣扎,眼泪滚下,苦苦哀求,万分后悔今日招惹。
然而一切都晚了,只听方瑾凌幽幽道:“啧,看着一点也不讨人喜欢,算了,不用打残了,直接打死吧,一了百了。”
“是!”
话音刚落,一股恶臭传来,却是那小厮吓地失禁,而方瑾玉则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他毕竟只有十四岁,哪里经受得住这样恐吓。
长空呸了一口,拿脚一踹,见真没反应,不禁回头问道:“少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瑾凌嫌恶地看了一眼:“自是丢回去,难道还想脏了我地方?”
紫晶有些担忧:“怕是醒来,定要在侯爷面前添油加醋,诋毁少爷。”她也知道云阳侯和尚轻容撕破了脸,正互相较着劲,若再让方瑾玉胡言乱语……
“那怎么办,弄死弄残?”方瑾凌玩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