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死灰(2 / 3)

的?”

她不是傻子,初来乍到的方瑾凌能够想明白的事情,她怎么还会糊涂。

一思及此,原本还算平和的心绪顿时惊涛骇浪,直接站起身,一双冷目盯着云阳侯,呀呀切齿道:“我真傻,凌儿体弱,无法给方家光宗耀祖,他内疚,我惭愧,便由着你这样薄待他!都说血脉相连,父子天性,你竟早生了异心!你是不是还希望凌儿就此醒不过来,好给你的私生子腾位?”

尚轻容一声声质问,触动着方瑾凌,原主残留的情绪翻涌起来,让他眼中带起了湿意。

云阳侯不禁后退了一步,他非常确定若是敢承认,今日尚轻容能直接撕了他。

“没有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想?”云阳侯下意识地滚了滚喉咙,“凌儿是我儿子,我岂有盼他不好的道理?”

若是尚轻容还被蒙在鼓里,她还会相信这方辩解,可是看清了此人的狼心狗肺,她不信。

“那孩子看着比凌儿小不了多少,你敢说你没有这个心思?”

“没有,没有,那就是个意外。”云阳侯连连否认,他看着尚轻容有些歇斯底里,连忙道,“轻容,你要当着凌儿的面这么与我争吵吗?”

瞬间,尚轻容愤怒一滞,回过头看向了方瑾凌。

而方瑾凌却近乎冷漠地说:“我昏迷两日,爹未曾来探望,今日我若不醒,爹是否准备让您的爱子替我服孝?”

只一句话,尚轻容的眼神变得无比恐怖。

云阳侯再多的辩解在今日嫡子生死不明,却还执意迎门进来的事实上都变得苍白无力。

“我不知道凌儿病的这么重!”云阳侯心头直颤,这说的是实话,方瑾凌一到秋冬就容易生病卧床,他都习惯了。

可这也暴露了他对嫡子毫不关心的事实,他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看着就想要夺门而出。

这些年再贤良淑德,尚轻容依旧是从边关而来的将门之女,一旦发飙,云阳侯知道他根本招架不住。

“方文成……你给我滚出去,别逼我动手。”这是儿子的卧房,她不想动手。

儿子的目光下,众多丫鬟婆子看着,最终云阳侯连一句慰问都说不出来,狼狈地走了,文福面如土色,更是不敢留着,追了出去。

“夫人……”林嬷嬷和两个丫鬟看着,还未说出宽慰的话来,就已经各个泪流满面。

尚轻容缓缓地坐下来,看向方瑾凌的一双眼睛通红,愤怒伤心,且心如死灰。

方瑾凌有句话想说,但是最终咽了回去,默默地伸出手,母子俩紧紧地相握着。

他的身体虚,熬不了太久,药效上来,很快就有些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中,听到尚轻容低声哄着:“睡吧,娘就在这里陪你。”

方瑾凌听此,便乖乖地依言躺下,只是他还强撑着说:“那娘也去休息。”

尚轻容含笑点头:“好。”

可是方瑾凌没有合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林嬷嬷见此,过来劝道:“夫人,您不去,少爷怕是不放心。”

听此,方瑾凌小小地点头,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过尚轻容的眉宇和眼底,将她眼睫上残留的湿意拂去,低声道:“都是青黑的,凌儿好心疼。”

刹那间,尚轻容心酸得不能自处,她再也拒绝不了:“娘听凌儿的。”

拂香连忙说:“奴婢留着吧,嬷嬷陪夫人去歇息。”

林嬷嬷年纪大了,也受不住,便没有拒绝。

尚轻容离开之前,又回头看方瑾凌,睡眼朦胧的少年正望着她,弯起的眼睛带着笑意,却又坚定道:“娘去吧,别怕,凌儿在,今后我保护您。”

*

尚轻容没有休息多久,到了晚间就回来了,此时拂香正坐在一旁打着盹,时不时地睁开眼睛看看方瑾凌有没有盖好被子。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她小声吩咐着:“炭火足,不用添了。”

“拂香。”

拂香一怔,回过头,连忙起身迎上去道:“夫人。”

“凌儿醒了吗?”

“没呢,少爷这一觉睡得真沉,动都没动过,瞧着香的很。”

尚轻容笑了笑,望着方瑾凌恬静的面容,心中慰藉,她轻缓地在床边坐下来,忍不住伸手抚过他鬓角发丝。

拂香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道:“夫人,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眯了会儿,就睡不着了,你下去吧,我陪着他。”

拂香于是点点头:“那奴婢去看看少爷的药,等他醒来正好可以喝。”

尚轻容颔首。

听着外间轻轻的关门声,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哪儿睡得着,满脑子都是过往令她幸福的虚假温情,然后一点点残忍破碎演变为深深的背叛。明明痛彻心扉,却还是自虐般不断地一幕一幕回想,从那些细枝末节中找到被忽略的端倪,再化作刀剑将心刺得千疮百孔。

她不愿如此,可就是控制不住,伤心极致,便是深深的怨恨。

尚轻容知道今日射过去的那把枪并不只是恐吓,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想杀了那对狗男女,让他们知道她有多愤怒。

这个报复的念头一旦升起竟挥之不去,让她觉得自己也变得面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