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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曾经亲眼见过战场的残酷和血腥,但眼前的惨烈还是让她震惊了,并从心底生出了重重的悲愤。
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山洞,无数冰柱如钟乳石一般立起,而每一个冰柱里都冰着一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都是全身赤|裸,很多尸体的头颅都被炸开,死状凄惨,有的头顶上甚至还有不完整的灵枢。
不用许星夜说,沈瑶舟已经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而死。
这些人都是这疯子拿来试验灵枢失败的!
无数冰柱一直蔓延到最里面,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被他拿来当了实验品,最后死在了这个不为人知的山洞里。
沈瑶舟声音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你真的……是个疯子!”
“疯子?”许星夜挑眉,“你错了,他们本都是没有什么用的散修,哪怕活在这世上也不过是白白浪费灵气罢了,是我给他们实现了价值的机会,让他们有幸为我的灵枢改进做出了贡献,他们应该感激我。”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将自己当成了神,对人命丧失了敬畏。
他的语气狂热:“虽然你对灵枢的见识浅薄,但你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现在的灵枢虽然能够操控这些修士,但却没办法让他们修炼,成长,这是不完美的,只有当有一天他像一个真正的修士,那才是我想要的!”
“庆幸的是,我已经找到了正确的路。”
他回过头含笑看着沈瑶舟:“怎么不走了?”
沈瑶舟攥紧手指,将愤怒按捺下去,面无表情地跟上他。
她跟着许星夜穿过这些冰柱,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掠过她身侧,她甚至能从他们的表情中感受到死前那一刻的绝望和恐惧。
直到走到最里面,沈瑶舟已经被这种种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
最里面摆着一副冰棺。
棺中躺着一个少年,他的脸上还残留着稚气,眉毛和睫毛上挂着一层冰霜,相比于冰柱里的那些人,他的身体看起来完整许多,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许星夜探入冰棺,深情款款地摸着他的脸蛋:“这是我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他是一个天灵根修士,这可真是上天的宠儿,旁人修炼那么困难,对他们来说却仿佛吃饭喝水那样简单。我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心力才用灵枢将他控制住,我看着他修为一直往上涨,不过三年时间,就从筑基期到了筑基大圆满,就差一点点……”
“只要再给我一个这样的修士,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许星夜露出遗憾的表情。
沈瑶舟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从进入这里开始,她就必须非常努力,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给许星夜来一拳。
她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可是她做不到。
这是生而为人的本能。
只可惜,有的疯子并没有这种本能。
她的愤怒,让许星夜很开心:“这就已经受不了了吗?”
“那你还怎么听关于你母亲的事?”
沈瑶舟猛然看向他。
许星夜笑得更开心了:“让我想想,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哦,那就从天问阁开始说起吧……”
天问阁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修仙界,又是由什么人创建的,一概没有人知道,但天问阁是一个可以帮人实现愿望的地方,只要能付出足够的代价,什么都可以得到。
许星夜语气凉薄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我说过,我的父亲是一名剑修,所以当我出生之后,他发现我无法练剑,就非常不满,这种不满甚至让他的剑心都出现了瑕疵,于是他找到天问阁,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天问阁给了他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有一块天生剑骨,只要剑骨成熟,我就能将它取出安在自己的身体里,他的剑术,他的修为,都会属于我。”
“说起来,我的父亲对我着实不错,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为我养了一块剑骨,哪怕后来他被人囚禁,马上就要死了,也依然惦记这件事,费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就为了将这块剑骨送到我的面前。”
“是不是觉得很耳熟?”许星夜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也好奇,那个孩子究竟是谁做出来,带给我父亲的?”
沈瑶舟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但她的手脚却是冰冷的,许星夜的话像是轰隆隆的河水,一遍遍冲刷她的脑子。
她忽然想起,在城茔的时候,傅生寒告诉她,一位前辈教了他剑法,临终前希望他能帮他找到儿子,傅生寒说的很平淡,但话语中却是有着一丝丝羡慕的。
他在太初剑宗被当成工具,从未得到过半点温暖,或许他也将那位前辈看做了长辈,所以他为了这样一个承诺,费尽心力找到许星夜。
然而,竟是这样的结果吗?!
沈瑶舟的心都被揪了起来,几乎是带着恨意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许星夜无所谓道,“我对天生剑骨没什么兴趣,但我对能造出天生剑骨的人很感兴趣。”
“想必你也应该猜出来了,你母亲就是天问阁的人,傅生寒这样的人,她不知造出来了多少个,你信誓旦旦地说着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