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拜会的人必须亲自爬上这近千层的石阶,以示诚心,才能得到见到澹台先生一面的机会。
得到先生的一句夸奖,胜过十年寒窗。然这一句夸奖,在澹台先生的嘴里,天下不过寥寥七八人罢了。
张生曾读过澹台先生的一篇文章,自此便对此人仰慕不已,此番路过开姜,自然想要拜会一番。
这石阶着实难爬,但是张生见澹台先生的心却是万分坚定,他多年前一见那精彩卓绝的妙论,便觉得惊为天人,早已对他神往已久,此番是非见到先生不可的。
爬过几千层的台阶,张生终于来到了半山腰的开姜书院。书院看上去不算豪华,简简单单的几座院落,墙门皆不高,一眼就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构造,着实简陋。
张生说明来意便被书童领到了会客小室。因为这间院子实在是简陋,会客小室旁边就是讲课的地方。
张生听见里面的讲书声,走到了讲学的竹屋,透过门栏,就看见了在端坐着的学子的前面,有一个清清俊俊的郎君。
他依坐在窗边的榻上,手执一卷书,娓娓讲着书,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清秀得过分的容颜如玉,气质正如松下风,就仿佛误入人间的谪仙人,晚霞漫天,映得这人就如同在画中一般,张生看得愣了许久,才恍然明白传到京城的那个开姜仙郎的说法是怎么回事。
他不时掩唇咳嗽一声,眉头微微皱起来,那如同珠玉在盘的声音响起,
“此文,虽为孟德自白之文,世人常言此书假仁假义,不过是贼子矫言假饰罢了,然,除却为人,孟德此言却有一些颇有道理,居高位者总是后退无路,在此位,往往常有不得已之事……”
张生偶然一听,便忍不住听得入了神,慢慢听他道来,正有豁然开朗点醒梦中人之感,就听见了一声喧嚣声,小童几声“稍等先生正讲学”“大人莫闯!”,就见到门外闯进一群衙门府役之辈,带头的赫然就是此间的县令。
此时,堂间的学子也骚动了起来,此间学子皆是白身,纷纷给县令行礼。
就看看见那县令道,“污蔑朝廷,非议朝政,若不是有人前来揭发,本官还不知道有人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县令是新上任的,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又是北方来的,没有听说过这澹台先生的名号,只当是寻常的文人,不过也知道此人怕是有些本事,听见有人告发,存了那他立威的心,便亲自带着人就过来了。
他看着此人靠在窗边的样子十分不爽,只觉此人如传闻中一般过于孤高了些,仿佛此人是天上云,而余下不过是地上泥。
旁边捕快看县令爷似乎有不快,立马喝道,“大胆!在县令大人面前胆敢不下跪行礼?!”
是的,虽然澹台京名声在外,也是叫洛阳纸贵的人物,但是的确是一介白身,未曾考取过功名。
孑遗,便是那小童心疼先生,上前行了一礼,“我家公子近来身子不大好,难行大礼,大人可否体谅一二?”
县令爷冷哼一声,“好大的架子!”
“孑遗。”温和的男声响起,靠在窗边榻上的男子低声咳嗽几声,将小童唤来。
孑遗立马上前扶住他,“先生。”
他有些纤瘦的手放在了孑遗肩上,可以看到那苍青色的血管,他任由孑遗扶着他站起来,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听得关心他的众人心都揪了起来,就听到他终于止了咳嗽,淡淡道,“大人,京恕难从命。”
他单薄的身子借着孑遗的站直了,“此堂,师长教士地,不当屈。”
县令爷顿时大怒,直接让衙役抓人了。
满堂的学子的激怒被衙役拦住了,本就是一群书生,哪个比得过孔武有力的衙役,张生也想要和这无礼的县太爷说理,也被拦住了。
好一会,书院又恢复了平静,学子们愤愤不平,但是却没有谁为救出先生出谋划策的,似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张生却被孑遗叫住了,“这位大人,我家先生刚刚让我带个口信给您,这一次抱歉了,若是有时间,便在开姜书院住下,待他回来,再好好和大人对弈。”
张生愣住了,他不过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先生竟然注意到他了?
他忙问,“先生不碍事罢?”
孑遗笑道,“不碍事,这一次,先生去去就回。这小小的县令,还奈我家先生不何,只怕是,到时候叫这县令爷亲自送回来。”
张生有些唏嘘,看着这远处的晚霞出神,心想:这便是澹台先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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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里面的小伙伴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导演龙哥非要等那一场绚烂的晚霞——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如此美人,如此美景,在片场看着的众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不忍心打扰这仿佛仙人误入凡尘的一幕——不得不承认,虽然导演的确是个龟毛处女座,但是他对于美的追求值得敬佩,审美也是一流的,这个场景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是非常强烈的。
都说灯下看美人,那光影的变换为美人度上一层自然地滤镜,那么这个晚霞就是大自然天然的灯光,光影处理得如此和谐,当霞光披满身、先生垂下眸子缓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