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没大碍,便走进屋里,在床头小凳上坐下,说起了睡着以后的事儿:
“花翎也算个人物,王太医本想给他留口气,但他只分生死不分胜负,只请王太医把他葬在花柳桥……”
花柳桥位于城郊,附近有块坟地,藏的多是青楼勾栏里无家无室孤老一生的窑姐儿,是前朝一个情种书生,散尽家财置办的公用墓园,外面石头上刻着一句——桥边三尺土,尽葬可怜人。
夜惊堂闻言皱了皱眉:
“他真是疯子不成?”
璇玑真人道:“花翎天赋奇高,心气也傲,求的是‘天下第一’,知道注定压不住伱,才来云安和你死斗,其实也不算疯子,只是不肯往后屈居人下罢了。”
夜惊堂摇了摇头,也没在此事上多聊,转而询问:
“龙吟楼的切磋怎么样了?靖王赢了没有?”
“你都把天街打烂了,她们俩还怎么下棋?这些日子估计也没人关注这事儿了,姑且算平局吧。那华小姐今天还跟着跑到了门外,不过没好意思进来,晚上又走了……”
夜惊堂知道华青芷只是普通学子,和北梁朝廷暗杀他的事儿扯不上关系,看到今天的场面,估计还在傻乎乎担忧他的安危。
夜惊堂想了想,又询问道:
“李嗣他们什么反应?”
梵青禾坐在旁边号脉,听见这话微微耸肩:
“还能是什么反应?李嗣震怒,谴责北梁江湖人无法无天,向女帝深表歉意,还说要给梁帝上书,严惩与花翎等贼子有关的逆贼。下午甚至亲自带队过来,想探望你,被拦门外也没生气,还送了好多补品……”
夜惊堂就知道会如此。
两国暗中交锋,不可能搬到台面上,梁帝好不容易笼络的顶尖高手,一波送的干干净净,也只能碰碎牙往肚子里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大魏还在休养生息,现在掀不了桌子,灭了这么多北梁枭雄,就损失几栋房子几条船,算是血赚,自然不会往台面上摆,此事也算是到此为止了。
夜惊堂靠在枕头上聊了片刻,身体力气逐渐恢复,便撑着床铺坐起来,靠在了床头,看向窗外:
“都后半夜了,你们也休息会吧,我也没大碍,不用照顾。”
梵青禾不太放心,想让妖女先去休息,但话到嘴边,又有点犹豫——夜惊堂刚才都摸她了,要是妖女一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还不得抱着她睡……
为了不打扰夜惊堂养伤,三娘秀荷都搬到其他院子住了,叫天天不应……
梵青禾正犹豫之间,坐在旁边的璇玑真人,开口道:
“青禾,你先去休息吧,我不瞌睡,在这里守夜,和他聊聊公事。”
梵青禾如释重负,起身往外走去:
“那行,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哗啦啦……
珠帘挑开放下,继而开关门声响起,房间里便安静了下来……
——
呼呼~
风雪声在窗外回响,温暖卧室内显得格外幽静。
璇玑真人身着白裙,墨黑长发以银簪束至脑后,肩膀上搭着三娘的彩绘披肩,露出白如软玉的纤细左臂,原本带着三分妖气的脸颊,此时倒是颇为正式,如同得道高人,望着梵青禾离去的方向。
夜惊堂方才不好太过关切,此时梵姑娘走了,眼底才显出心疼,起身坐在床边,把披肩掀开打量:
“你伤势如何?”
彩绘披肩下,就是褪下一半的白裙,右边完好,但左肩完全露了出来,缠着绷带,能看到挂在脖子上的白色肚兜轮廓……
璇玑真人回过头来,把披肩按住:
“放肆,有探望长辈伤势直接撩衣裳的?”
“唉~”
夜惊堂自己被砍得浑身是血可以不当回事,但媳妇身上多个口子,那简直是在他心口捅一刀,真疼。
他也没在意水儿的不满口气,胳膊穿过腿弯,把她抱到了跟前坐着,抬手撩起披肩仔细打量。
璇玑真人见夜惊堂小心翼翼的模样,最终还是把披肩松开,露出了雪腻肩头:
“擦了个小口子罢了,练过浴火图,现在都快好了,青禾不放心,非要包扎。”
说着璇玑真人还用手指在肩膀上按了按。
夜惊堂连忙把手腕抓住:“浴火图又不止疼,还是别乱动,来,你躺着歇歇。”
?
璇玑真人双眸微眯,感觉夜惊堂居心不良的样子,但看表情又不像,便依言靠在了枕头上,询问道:
“然后一起躺着凑合睡,待会说只抱一下?”
夜惊堂自己带伤上阵不皱眉头,但哪里会让姑娘家这么来,老老实实在圆凳上坐下:
“我就算好色,也有个尺度,怎么可能连你身体都不顾。你睡会儿,我睡了一天,现在精神的很,打坐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