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2 / 2)

,他遵循最原始的朝拜礼仪入藏,一跪一扣一拜都充满虔诚,却被一群曾经和自己一样、看不起宗教信仰者的人,斜着眼睛嘲笑“如果不是遭报应了,谁会信佛?”。

这见血的一针,让佝偻着的男人半天没能支起脊梁……

另一边,卓英照例在每月的后三天出门行医义诊。

他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山头村落,虽然影响力仍然不如德高望重的老僧,但卓英也有了自己的“信徒”,他们会不远长途来到寺院中朝拜礼佛,聆听佛音,跪坐在蒲团上听卓英念佛说经。

没有人在乎卓英的过去,就连住持都不在意。

毕竟出家人都已经抛却红尘、六根清净,他们只知道这位佛子心地善良,言出必行,行医念佛积德无数,合该受到大家的敬仰和礼待。

冥冥之中,注定了卓英和徐志平会遇见。

一个是幼年剃度、自小研习佛法的年轻僧人,一个是万念俱灰、寄希望于飘渺信仰的孤家寡人,相遇的刹那,卓英认出了某个雪夜、牛棚里一闪而过的那双眼睛,可徐志平却没能认出卓英,他面前的佛子宝相庄严、神情悲悯,有着深邃到仿佛能包容万象的眼眸,以至于徐志平下意识地就对他投注了希望——

这个救苦救难的佛子,是否也能救救他呢?

徐志平千疮百孔的心在此刻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当微凉的日光照进大殿窗户,同时印在佛像和卓英的脸上时,他虔诚的匍匐拜倒,向年轻的僧人倾诉了自己的罪孽……】

因为光线照射的时间有限,杨青山只在这一幕预留3镜。

程松宁和管辛培一个全是台词、匍匐跪倒没有表情动作,一个全身全脸出镜、却无半句台词,对两个人的演绎都是考验。

考虑到光线条件有限,程松宁和管辛培早在对戏时就商量好,围绕卓英的心境和情绪按着分两种不同情况来演。

一个是二人都认同的:黑化卓英版。

小卓英看清了当年偷走天珠的人的脸,早将仇人的模样死死地记在脑海之中,只等来日找到合适的机会。他出家避世也是为了避祸,同时给自己树立一个天然凌驾于道德法规之上的,同时又人畜无害的身份。眼下徐志平自动送上门来,卓英小心封存多年的记忆再次启动,他的心又能平静到哪儿去呢?

二个是杨青山觉得总局能接受的审核版本:

卓英知道偷走天珠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徐志平,可他修行多年,对恩怨爱恨有了更高层次的领会,他一方面相信因果轮回,觉得万事万物都将遵循这个规律,谁也逃脱不了。另一方面,又想劝解徐志平放下执念(天珠),消除罪孽,也能借此慰俗家父母亲人在天之灵……

两版拍完,管辛培的额头都磕红了。

程松宁换了一个姿势,双眼闭着依旧坐在蒲团上,严斯铭从轩子手里拿过水壶凑过去,两片淡色的唇轻轻含住吸管。

“你没有别的事做?”

严斯铭双眼不错地望着他:“全部的事情就是陪着你。”

程松宁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别来这一套。”

“不,我说真的,以后你拍戏我就不拍戏,除非你和我一起拍戏,要么我不导戏,让别人拍也是一样。”

程松宁听到这话,下意识去捂他的嘴,又看看四周。

“能不能别在片场乱说话,回头传出什么消息……”

对于这一点来之不易的亲近,严斯铭享受极了,他乖乖眨着眼睛,又把脸凑过来了一点儿:“都听你的,我小声点儿。”

可下一秒,程松宁就松开了手。

那股淡淡的檀香仿佛也只是轻轻从他鼻息间飘过。

“松开做什么,继续捂着我呀。”

太久没有接触,哪怕是掌心贴着嘴唇也够严斯铭心神荡漾,他还想多在程松宁身边赖一会儿,可杨青山已经穿过弯弯绕绕的线路和轨道过来给二人讲戏——

“我刚刚确认过了,第一镜是很好,但留白还有所欠缺,懂我意思吧?第二镜又过于寡淡,没能给到我那种决定性碰面的交锋,少了点因果的味儿。看过《大江流》没?江流身败名裂逃回嘉鱼村时,见到无名剑的经典镜头,我想要的是那种兜兜转转,还是来到这一步的宿命感。”

说着,杨青山又看了一眼给程松宁当助理的严斯铭。

“严导,您这就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光给我们松宁端茶递水暖手?”

说话间,程松宁已经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收进僧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