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4 / 6)

松宁讷讷道:“都好了,烧得快也退得快,没事。”

明露比他自在得多,笑着说道:“没事就好,这两天降温的确得注意一下,回头你还有一场跳江的戏要拍呢!”她顿了顿,又提到了严斯铭,“那昨晚是严导带你去的卫生院咯?那可真是厉害,他今早七点不到就带着邓徽他们开工了!做导演的,精力和体力可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呀……”

程松宁臊得厉害,面上也不由的染上一层薄红。

“嗯,是啊。严导、严导精力旺盛。”

……

到了下午,他俩都去和大部队会和。

《苦艾》剧组需要借岳乡监狱的景拍摄两场重头戏:一场是小蒋去探望老蒋,并在这次探监后彻底下定决心和安老师坦白,在一个雨夜跳江解脱;一场是安老师在小蒋过世后来探望老蒋,并隐瞒了小蒋离开的事情。

整个拍摄过程都伴随着挥之不去的压抑氛围。

这也不可避免,就像在墓地拍摄会发冷发僵,在监狱拍戏气氛难免肃穆伤感。

而画面里的程松宁从头到尾忍住了泪水,他的虚弱和苍白甚至不需要多加化妆,就自然而然呈现出导演需要的模样,那种在崩溃边缘煎熬的状态更是极其到位,只用一句“昨天送件在路边滑了一跤”解释,就瞒过了关心则乱的老蒋……

直到程松宁撤出画面外,他才卸力靠在墙边慢慢坐下。

化妆师给邓徽补妆,而严斯铭拿着瓶水走到程松宁面前蹲下,拧开瓶盖后才递给他:“明天缓一天先拍他们,后天再单独拍你的杀青戏。”

程松宁摇头:“后天都要回去了。”

“你这两天情绪消耗太多了……”

程松宁反问他:“你别逼我,我就不会消耗。”

严导摇头笑出了声,说气吧也不是那么气,谁让他打心眼儿里吃程松宁这一套呢!对方喜笑嗔骂、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严斯铭的心情,自己根本就拿他没辙。

*

《苦艾》每一天的戏份很紧,轻易耽误不起进度。

正如严斯铭事前考虑的那样,接连好几场大戏对于演员的情绪消耗是道难关,尤其是几场戏之间感情起伏大,经常是哭了又吵,吵了又哭,歇斯底里的爆发更多一场接一场,剧情上也没有缓冲的余地,在极致欢|愉后急骤下跌迎来生离死别,对演员的考验相当大。

连着三天夜戏,明露也扛不住了,在一场雨中追逐戏后病倒去卫生院吊水。

她的助理赶过来照顾她,对严导不由抱怨:“有这个功夫拿去拍正儿八经电影不好吗,非要在节目里这么折腾人……”

明露赶紧打断她:“你懂什么!”

她也是借了节目组的东风才能上严斯铭的镜头,否则出了这档节目,她自己的简历根本递不到严导的面前去。《苦艾》扎扎实实的拍六天,六天的时间,多少能给严导留下一些印象,就算将来没机会合作,起码也能结个缘……

程松宁发

高烧就歇了半天,明露也不敢多耽搁,拍跳江戏那晚,她白着脸到场了。

晒谷场的东岸有一条静静流淌的月河。

因为月亮的倒影总是落在河面上,这条河在夜晚显示出朦胧的波光,看起来清浅,实则有些深度。白天工作人员做过简单的检查,又用比威亚绳更细一点的绳子牵住程松宁的双脚,这才放下心来。

打灯和月光一个方向,照亮了程松宁近乎惨白的脸。

开拍后,他并没有急着下水,而是站在岸边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细密的雨点几乎打湿了他衣服,最后才迈开步子,坚定而走向河水之中。浅而凉的水没过膝盖,他望了望水中的月亮,目光怔怔的出神,脑海中似乎又浮现了一张、两张面孔……

对岸有清脆的虫鸣,脚下是拽着他往下的流水。

画面中的年轻男人瘦削到有些单薄。

他的背影轮廓在月光下几乎晃着虚影,走到河道中央时,他的胸膛都已经没在水中,发梢被溅起的水花打湿,力道被暗中的急流带走,最后望了一眼夜空高悬的月亮,他闭上眼睛倒向水中,任由透凉的水将他吞没……

“别急别急,杆子再探过去点!”

“好,抓住了,一下一下拉——”

“程松宁,你抓紧就行了,别用力!”

花了好些功夫,几个大男人把被冲出去好几米远的程松宁拉上岸,好在脚上套了绳,否则这人就算会游泳也遭不住啊!

躺在岸边喘气的程松宁已经去了小半条命。

他疲惫地睁开眼睛,看向跪在一旁的严斯铭,有气无力:“导演,刚刚那一镜拍得好吗?”

严斯铭又气又急,轻轻拍了拍他冰凉的脸。

“拍得好,你杀青了!”

他招呼其他人布置明露那一镜,自己先把程松宁这家伙扛回车里:大越野的后座放平后很宽敞,程松宁浑身湿透,力气还没缓回来,只能任由严斯铭把自己抱上后座放平。

“衣服自己换,毯子盖好,在这歇着。”

严斯铭被他气笑了:“你觉得我为什么不拿给你?”

他的目光掠过程松宁带着光泽的肌肤,伸手拿过后头的毯子给他披上,将人团成一个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