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跌坐在地上,双目已经失去了神采,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当面和他们两个对峙。反正他们就被关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对了。”县令继续道:“他们还招供了,在你使计害死发妻,想扶小妾上位的时候。你的宠妾和管家,已经买好了毒药,准备毒死你以后,让他们的儿子继承家业。两人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这句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失魂落魄的赵德,突然发起狂来,“那个贱人,那两个奸夫淫妇在哪里?我要他们去死!”
就算赵德再不愿意相信,也清楚县令说的都是真的。
他同样记起,管家似乎从来没有吃过海鲜。而儿子诞生时,简直比他还高兴。
更有发妻的丫鬟,曾说看见两人拉拉扯扯,但是当时赵德满心满眼都是宠妾和唯一的儿子,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
小妾一哭一闹,赵德直接以污蔑主子的罪名,把丫鬟给杖毙了。
发妻和他大吵了一架,从此也在没有人说过管家和小妾的事情。
原先不在意的细节,现在一一想来,都让他心神巨颤,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为那个孽种,费心费力的筹谋。结果呢,竟然是帮别人养孩子!
还把全部家当,都交给了那该死的一家子。
赵德满是杀意的怒吼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杀死他们!还有那个杂种,一个都不留!”
县令淡淡道:“你怕是不能如愿了。管家和小妾判了流放三千里。至于那孩子,稚子何辜?已经找了一户不能生养的人家领养了。”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能让赵德满意,他死死的伸出手,想要去抓县令的衣角,“那两个贱人,通、奸生下孽种,还意图谋害主家,他们该死!那个孽种也不能留!”
县令根本不理他,冷眼看着他发狂砸门。
蓝烟看到如此一幕,心中畅快无比,冷笑道:“当初父亲说,你不肯信,还逼死了他。如今不过自作自受罢了。”
赵德闻言,重新又跌坐回了地上,呆呆傻傻,恍若一个木头人般。
就算之前知道自己要被判死刑,也没有现在如此绝望。
蓝烟不再看他,转身走到织锦面前,“姑娘,咱们走吧。这地方脏,别污了姑娘。”
织锦听了如此铁宕起伏的大八卦,心中还有点小激动呢。
她咳了一声,一脸正经的点点头,率先走出了牢房。
只是眼睛里的光芒一跳一跳的。
古人真会玩呀!
一家子人渣凑到一起,也算是难得了。只可怜了赵德原配夫人,死的不明不白。
刚出了牢房,蓝烟噗通就给织锦跪下了。
织锦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扶她,“蓝烟姐姐,这是做什么?”
蓝烟不肯起,给织锦磕了三个头,眼中含泪道:“若非姑娘搭救,我们姐弟现在还不知在何处。今日姑娘又让我亲眼看见仇人的下场,大恩大德,蓝烟无以为报。只愿终生伺候在姑娘左右。”
对蓝烟来说,今日能亲眼看到仇人的凄惨下场,心中对于父母之死的执念已消。
织锦能理解她的心情,却不愿受她的大礼,“我也没做什么,蓝烟姐姐,你快起来。我把你当成自家人,你在这样说,就是和我见外了。”
织锦如此说,蓝烟哪能不应?
一边擦着眼角的泪珠,一边起身。
织锦松了一口气,又柔声宽慰了几句,蓝烟才渐渐平复下来。
宁怀景已经开始组织河口县的人种痘。
织锦无事,带着蓝烟一起前去。
在那里,蓝烟还遇到了熟人。
她的两个叔叔和家里人。
两个叔叔家也遭了灾,虽然没严重到做流民的地步,却也吃不饱穿不暖,日子很难捱。
两家人都是一脸菜色,身上的衣服破旧又单薄。
蓝烟虽然一直觉得自己是织锦的丫鬟,但无论织锦还是柳氏都拿她当家人一般。
衣服和织锦与水苏并不差什么。
看到一身锦服的蓝烟,两个叔叔先是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待确定后,又喜出望外。
虽然不知道这个侄女经历了什么,只看这一身的行头,就知道现在过的不错,必然能帮衬着自家一把。
于是带着家人,就脱离了队伍,想往蓝烟这边来。
被维持秩序的士兵拦下了,便冲着蓝烟开始呼喊。
织锦疑惑的看向蓝烟,蓝烟一脸的冷色,“他们是我的叔叔。”
对于蓝烟曾今的遭遇,织锦一清二楚。
了然的点点头,看向她两个叔叔的目光里,全是鄙夷。
“你去看看吗?不想去直接让人拖走。”
织锦看到这些人,就联想起了王氏,心中一阵厌恶。
蓝烟想了想,“我去看看吧。”
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嗯。”织锦应了一声。
蓝烟向着两个叔叔走去。
宁怀景就在她们身边,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状,问织锦道:“见到人了,怎么样?”
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