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
一尊留着三叉戟般的火红色发型,浓眉长须,面色威严肃穆,身上穿着一套星月战袍的男子陡然间自法阵中央显化而出,正欲飞天而去,却突然吸了吸鼻子。
他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甚至可以说勾魂夺魄的醇厚酒香。
即便是算上在神界的那些时日,他也没闻到过如此香醇的酒气,人间竟有如此美酒?
带着这股疑惑,夸父转身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草地中,醉卧着一名面容俊朗,身披青衣的神灵。
这神灵脸侧旁放着一个红色酒葫芦,葫芦不曾闷盖,阵阵诱人的香气便不断自葫芦中涌现而出。
夸父默默吞咽着口水,鬼使神差的来到那名青衣神灵身旁。
近距离闻嗅着这股酒香,他心底仿佛有千万条酒虫在爬,从心里爬上脑子,又从脑子爬上手臂,控制着他俯身抓向那红色酒葫芦。
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红葫芦时,他终于凭借着强大意志力战胜了心头欲望,触电般将手缩了回来。
随后,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转过身,大步前行,可这脚步却实打实的越走越慢,越走越小,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有诈,有诈。”
夸父自语着,猛地转身,看向那醉倒在草地中的青衣神灵:“我得问问他为何在这里,到底是何居心。”
说着,他刹那间回到酒葫芦面前,抬手间打出一道神力,化解消融了那青衣神人的满身酒气。
秦尧顺势装作大醉初醒的模样,双目无神地看向夸父。
夸父伸手在他面前挥舞了一下,轻喝道:“你是哪来的神人,在此地作甚?”
秦尧目光这时方才聚焦,故意说道:“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
夸父冷哼一声,一脸严肃模样:“我乃不周山仙宫的执法者,你若说不出一个正当理由来,我便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居心叵测。”
秦尧缓缓坐了起来,道:“居然真和你有关系……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在此等龙王呢。”
夸父愣住了,随即满脸疑惑神情:“你在这里等龙王?”
秦尧点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这里满地青草,躺着比前山舒服的多。”
夸父:“……”
这理由还真令人无法反驳。
“你等龙王作甚?”
未几,看在那壶酒的份上,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秦尧俯身将葫芦提了起来,啪的一声盖上盖子:“我想请龙王将我引荐给风神做门客。
为此,专门学了独步天下的酿酒之法,酿造出了这一葫芦美酒,只待与其交易。
可在这好地方等了许久,龙王始终没有现身,我便浅尝了一些美酒,不料竟醉倒于此。”
“门客是什么意思?”夸父好奇地问道。
秦尧道:“就是她按时按月给我发俸禄,在关键的时候,可以驱使我做事。因此,门客也叫食客。食君俸禄,为君分忧。”
夸父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而且在他印象中,三界以前就没有这种雇佣关系。
但貌似无意的瞥了眼酒葫芦后,他凝声说道:“吾乃星神夸父!”
秦尧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不是说自己是神宫执法者吗?”
夸父道:“没错啊,星神的神职中,便包括执法权。”
秦尧:“……”
还能这么圆?
在其沉默间,夸父干咳道:“小子,你可愿成为我星神夸父的追随者,或者说——门客?”
询问中,他故意在星神这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读音,强调自己的高地位。
然而秦尧对此却没什么兴趣。
他从一开始便居心不纯,投效风神也不是奔着所谓俸禄去的,又岂能成为夸父下属?
“不好意思,我只想成为风神的门客。”
夸父缓缓眯起眼眸,诈道:“小子,你只怕心思不纯吧?”
秦尧心头猛跳。
肏。
这怎么看出来的?
“无凭无据,纵然你贵为星神,也不能凭空诬陷在下吧?”
夸父轻哼一声:“诬陷?你巴巴的要去给风神做门客,其心为何,还用什么证据?
小子,放弃吧,三界皆知风神绝美,但这种美只属于风神一人,除了太阳神炎帝外,无人能配得上他。”
秦尧:“……”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吓老子一跳。
念头转动间,他立马顺杆子往上爬,装作羞愤模样:“胡说,我并无此心。”
“还并无此心,你看你脸红的,都快和猴屁股一样了。”夸父嘲笑道。
秦尧突然就默不作声了,实则是在等着对方开口。
夸父这种直肠子哪里玩的过他,果然进入了他的节奏,沉吟道:
“看来不撞的头破血流你是不会放弃的。也罢,只要你定时给我准备一份美酒,何须再等那老龙,我帮你引荐给风神。我和风神关系很好的,她肯定会给我这个面子。”
秦尧心底大喜,面上却是迟疑:“这……”
夸父瞪了瞪眼睛,喝道:“怎么,你不信我?”
“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