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家门的时候,梁宵打了今晚的第七个喷嚏。
“合同最后附了日程,三天后进组。”
段明跟进门,翻出遥控器给他开空调:“这两天我跟小宫在外面多跑跑。你在家歇着,调整好状态。”
梁宵点头,又打了个喷嚏:“老话怎么说?”
“打喷嚏?”助理想了想,“打一个有人想,打二个有人骂,打三个有人惦记。”
梁宵裹紧小毯子:“八个呢?”
段明接话:“有人骂了你四次。”
梁宵:“……”
段明看他终于老实下来,总算舒了点心,叫助理冲了杯感冒冲剂,加了蜂蜜一通猛搅,戳在他面前。
梁宵轻叹:“没化开……”
Beta经纪人的杀气成功凝练成了信息素。
梁宵端起那杯冲剂,三口喝干净,拧开矿泉水漱了漱口。
“明天去医院,查个信息素水平,小宫来接你。”
摊上这么个祖宗,段明操心得眼见着要未老先衰,不厌其烦三令五申:“马上要进组,不能感冒,精神面貌皮肤状态要好,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剧组是优质alpha和omega汇集的地方,加上难免有些动作戏,对信息素稳定性要求很高,凡是非beta的演员进组都要提交近期的信息素水平检测。如果有波动的趋势,就要用相应的抑制手段,免得在片场出现意外。
段明常年替他跑医院,手机里就有联系方式,边提醒他,边顺手预约了个第二天一早的检查。
梁宵早习惯他唠叨,配合点头,跟助理凑在一起研究购物车里各个品牌的自煮小火锅。
段明已经超脱,不因为这种事跟他生气,继续往下说:“这次是近代戏,《岁除》,谍战主线。”
星冠动作一向利落,路上就已经跟他对接了剧本,该给的资料也一并传了过来。
整部戏还是战争背景,但梁宵这一段并不涉及打仗,剧情背景还在各方势力云集对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阶段。
他要演的是个见钱眼开、在豪门军阀间四处游走骗钱的江湖骗子,跟谁都有点对手戏,跟谁的对手戏都不多,角色类型上就是个推动情节的工具人。
“你的戏份只在前十集。”段明翻剧本,“都是文戏,服化道剧组给配备,拍摄周期最多一个月。”
梁宵想了想:“合同上不是三十集三百万吗?”
段明:“后二十集你主要以黑白照片的形式出场。”
梁宵:“……”
还得给剧组提供个相册选照片,段明让助理记在备忘录上,把剧本塞给他:“霍总给了人情,你记着还。”
梁宵还沉浸在剩下二百万挣得过于轻易的震撼里,下意识抬头:“啊?”
“去。”段明面无表情,一盒面膜砸中他脑门,“每晚睡前十五分钟,敷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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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梁宵被如约绑到了医院。
敷着脖子打了一宿游戏,凌晨才睡着。他临出门前冲了个澡,整个人也没清醒过来,还沉浸在被砸开门的萎靡睡意里。
段明愁得整个人都有点变形:“有上进心吗?”
梁宵试图解释:“有。”
面膜他还是打开研究了的。
毕竟经纪人对他的脖子寄予厚望,他本来想索性敷上两张,顺便打几局游戏放松放松,打完就去洗澡睡觉。
结果一不小心就睡得没了意识。
顶着张干透了的面膜醒过来的时候,游戏平台收件箱里还有一溜挂机狗的痛骂私信。
这种事还是不应该来打扰日理万机的经纪人,梁宵给他捶肩膀,好声好气:“看剧本了。”
段明难得见他在正经地方有上进心,甚至有点惊喜:“看出来什么了?”
梁宵想了想,简单给他总结:“难度不大。”
他这个角色出场时长不多,没什么剧情供他发挥。无非就是凭着一张脸让对方陷入“你长得好看你说的都对”的buff里,趁机坑蒙拐骗劫富济贫地捞钱。
可进可退能屈能伸,没有原则立场,只要给钱什么都干。
段明听得莫名耳熟,神色复杂:“还真是……”
“什么?”梁宵好奇。
他眉眼清秀,瞳仁比常人更显得黑澈湛亮,困得半睁不睁时还不显,这样忽然显出来兴致的时候,就格外叫人挪不开眼。
哪怕搭了这么多年,段明猝不及防,还是被他这张脸晃了一下:“……难度不大。”
毕竟角色过于写实。
段明按按额头,未雨绸缪把人塞回座位里,翻出个墨镜怼在他脸上。
车在医院外停下的时候,梁宵已经又戴着墨镜顺利打完两局,凭实力证明了自己要想输掉游戏根本用不着挂机。
“小心点。”段明没收掉他的手机,往外看了看,“你现在热度也烫手。”
梁宵点点头,配合着叠加装备口罩外套鸭舌帽。
热搜已经被星冠处理得很干净,有新的八卦被引导上来分流注意力,那些照片也有不少公众号开始有理有据地证明造假,但霍阑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狗仔都按住。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