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楚怀瑾，双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摇晃了几下。

“你是……记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吗？”

“你要是恢复记忆了，”方寻瑜眼睛亮晶晶地，突然兴奋起来了，“我们可以聊聊以前的事情！”

“而且正好你以前经常过来听戏，对戏台子了解挺深入的，”方寻瑜继续说着，话题居然神奇地又回到了舞台上，“我们还可以说说戏里的唱段之类的……”

“或者……”

方寻瑜继续说着，明明是炫耀的话，却因为语气软软糯糯的，再配上方寻瑜的这姿势，简直像是在撒娇。

“我穿来以后，其实也有在好好练功的，”方寻瑜丝毫没感觉出来，自己现在的表情像是一只摇着尾巴想要求表扬的乖狗勾，“你可以帮我听听……”

“我的水平跟，以前相比有没有退步。”

楚怀瑾：！！！

楚怀瑾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方寻瑜，有点顶不住。

但是楚怀瑾的脑子却在迅速运转着。

这是他第二次在方寻瑜口中听到“穿越”的事情了。

而且这次提起“穿越”，跟上次不同，两人已经在一起了，而方寻瑜的表情神态之类的……都并不像在开玩笑。

对方自然煞有其事地那么说着，认真的样子像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楚怀瑾脑子里的记忆碎片有些杂乱。

他努力回想着，从自己最近冒出来的纷杂的记忆片段里，寻找着跟方寻瑜说的有些贴合的记忆。

——楚怀瑾听着方寻瑜的话，越来越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虽然“穿越”这种说法极度不科学，甚至有些违背自己的认知，但是心理医生说自己没病，甚至一向不撒谎的方寻瑜，现在也正在表情认真地对自己说着，脸上透着喜悦，一点儿都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楚怀瑾的唯物主义观念在渐渐地一点点瓦解。

而随着方寻瑜在自己耳边小声嘀咕着以前的事情，楚怀瑾的脑海中好像真的出现了自己在看方寻瑜唱戏的情节。

有关唱戏的记忆，楚怀瑾并不陌生。

甚至以前在梦境里，最开始出现的就是这些片段，后来这些片段里的人，甚至还全都变成了方寻瑜的脸。

但是以往的记忆片段中，都只是有些模糊的感觉和声音，而这次的记忆片段比之前梦境中的清晰更多。

不仅方寻瑜的脸逐渐清晰，不像是在梦境中那般模糊，甚至楚怀瑾这次的清晰记忆中居然得自己坐的位置。

楚怀瑾的手默默的攥紧了。

他看着方寻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

楚怀瑾看着方寻瑜，有些犹豫试探着问出了声。

“还记得我坐在哪个位置吗？”

楚怀瑾问完，有些紧张的抬眼看着方寻瑜。

如果自己说的记忆片段跟方寻瑜对上了……

那这……真的好像不是科学能合理解释的了。

而方寻瑜听到楚怀瑾的这个问题以后，微微歪了歪脑袋，眯起眼睛认真地与想了想。

“你喜欢的位置啊……”方寻瑜像是陷入了回忆。

“第一排，”然后他像是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说着，“应该是从左往右数，第六个或者是第七个位置。”

“正好能对着我。”

方寻瑜回答得干脆利落，给出的结果甚至比楚怀瑾在梦中的还要具体和清晰。

楚怀瑾：！！！

楚怀瑾听到方寻瑜的话后，再次愣住了。

他甚至感觉听到了从自己心里传来的那“咔嚓”一声。

──那是自己本就摇摇欲坠的唯物主义和对世界的科学认知碎裂的声音。

*********

楚怀瑾就这样看着方寻瑜，眼神中带着些愣怔和不可置信。

他的嘴巴缓缓长大。

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心里的声音告诉他，方寻瑜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很多新问题也随之而来。

这种感觉……奇妙而迷茫。

他的心底好像认定了，但是思维像是还在挣扎着。

楚怀瑾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CPU，而此时此刻因为散热不够，已经快要转不动了。

而在楚怀瑾还在出神的工夫，方寻瑜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

腿不软了，脚不麻了，身子板也能站直了。

“怎么样？我记忆力还可以吧？”方寻瑜对着楚怀瑾扬了扬头，语气中带了些骄傲。

方寻瑜一边站直了身子一边说着。

而看楚怀瑾好像支持没有反应，方寻瑜看着楚怀瑾，看到对方有些愣住的表情后，也跟着一愣。

原因无他。

楚怀瑾在他心中一直是冷静的淡定的，即使在很久以前，有时候遇到紧急而又危险的情况，也很少见他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

而现在，楚怀瑾那一向是淡定自若的眼中难得出现了名为“呆滞”的情绪，给他整个人带上了些烟火气和真实感。

方寻瑜看到这样的楚怀瑾，觉得有些新奇。

甚至这种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