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历来是所有举人同往通天大道的大门槛, 只有举人方有资格参加,也只有这里才是真正的考验来临。
东槐王朝历来从各省参与会试的所有举人当中选取三百人,也就是说, 全国诸多省份只有挤进前三百名, 方才算通过, 才有资格在逐鹿殿试。
大半月后,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进了京城。
京城的街道比起沿路走来的城市繁华许多,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店铺林立, 摊贩规矩地在规定的区域内摆摊, 路上的行人有衣着朴素的平头百姓,也有富户官家的锦衣华服, 但无一例外的,鲜少有带补丁的, 哪怕洗的发白的衣裳也未有破损,这与乡下和外界的小县城相差甚大。
未婚女郎也光明正大地上街游玩,甚至有骑着马慢悠悠走过着集市的。
闻子吟掀开车窗帘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即使再自由依然有着许多束缚, 例如这骑着马的女郎, 身后便跟着好几个随从,以防主人被外人碰到。
会试是在明年二月上旬, 闻子吟入了京后, 先是与两个师兄租赁了个小院子, 再是拿着函件上门拜访赵老爷子,这是来之前,苏知府千交代万交代的,只说赵老爷子交代的务必上门一趟。
“听说你收到国子监的邀请了?”
白发苍苍的赵老爷子背着手走在前面,转头看向身旁作士子打扮的女孩,目光欣慰。
闻子吟点点头,拿出鹿鸣宴当日内阁学士给的邀请证明,递给过去。
每三年一次的乡试,全国最顶尖最优秀的几个举人有机会收到国子监的邀请免费入学,这是被所有学子所渴望,所憧憬的国子监,这一张邀请函堪称无价之宝,可惜每此能拿到的也就那么寥寥一两个。
在明年会试之前,闻子吟都会在国子监进学。
“不错,去吧,好好学,若遇上什么难处了,尽管来找我。”
“谢谢老爷子。”
赵老爷子留了她说话,讨论功课,而后等他儿子吏部尚书下了朝回来介绍与她认识,又留了饭方放她回去。
国子监在临近皇家北苑的地方,和寻常学院学堂不同,它历来是朝廷殿堂级的学习场所,里面汇聚了整个东槐最优秀的学子,无论是达官显贵亦或是平民百姓,若是达不到要求,都无法入内。
从国子监出来的贡生与平常的举人地位天差地别,大约是精品与大众的区别,这一点体现在了仕途上。
几乎所有官员,以及掌权者任命官员,钦点学子,都会更倾向于国子监出身的。
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学子的仕途,因而有句话说,国子监出来的并非全是大官,但一定没有小官,而朝堂上身居要位的官员也大多数是出身国子监,可以说除了科举之外,国子监为朝廷培育了许许多多的栋梁之才。
在古代封建朝廷就是这么现实,看脸看出身看才华,在没有更多了解的条件时,人们都会倾向于名校毕业的学生,这是同等意思。
闻子吟在国子监的学习生活照样不疾不徐,这里的学子每日忙碌学问,无暇顾及他人,况且国子监里面人才济济,就是闻子吟这个年纪进去,里面照样有十来岁的天才少年。
会试又称春闱,除了正副考官之外,还有同考官18人,观其官服和牌子应是翰林官员。
考试时的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等各项手续与乡试并无差别。
就连考试场次以及内容也与乡试相同,考试第一场在初九,随后便是十二日、十五日,亦是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
三场所试的内容,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这些都与乡试差不多,在闻子吟看来,这两者的考试内容只是难度有所增减和深浅之别。
会试的放榜时间是在考后的一个月。
闻子吟考完出了考棚便在外等着,等另两个师兄也出来了,才往他们租赁的小院赶。
她这段时间都住在国子监宿舍,并未住小院,因着会考,国子监放假,可等放榜后或殿试后再过去,但若殿试中了进士的话,也可从国子监顺利结业。
放榜那日,闻子吟和几个师兄还未曾去看个究竟,那报喜的人已经打马过来了,果不其然又中榜了。
这一次他们三人,闻子吟得会元,也就是榜首,而年龄长些的师兄则堪堪入了榜,只名次稍稍靠后些,那本就是走了狗屎运挂在乡试尾巴上中举的小师兄自然是落榜了。
然后这个小师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一点都不气馁,反而笑嘻嘻地挥挥手不甚在意:“本就是侥幸中了举,就是祖坟冒了青烟,老祖宗保佑了,这次跟过来会试,也不过是走了过场,累积累积经验,下次下场好更有把握些。”
他能这么想,闻子吟觉得不错,年长师兄也很欣慰,拍拍他的肩,难得不敲头了,他点头道:“以你这聪明劲儿,若能多用功些,再等三年必能得中会试!”
会试全国的举人中只取其三百人,自然是比例较少,但一层一层筛选过来,每一道科考筛选的人数都是逐渐递减的。
好比这次会试,约莫一千八百号人参与,平均下来大概四到五个人中其一。
但别看这个比例还挺高的